半小時後,安格爾落在一座木質閣樓的二層陽台。
在找尋的過程中,安格爾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按理說,黑暗之域的來襲,是十分突然的情況,外城應該有很多人是來不及逃離的。
也就是說活,方圓數百裡的外城,不管是巫師學徒亦或者凡人,都該有很多才對。
然而真實情況卻是,安格爾一路上看到的人極少。
哪怕被寄生的人會因為“莎娃”的身份躲避他,但以他開啟重力脈絡後的速度,也足以在短時間內繞遍大半個城池了。
在尋找娜烏西卡蹤跡的這段期間,安格爾一共看到的人數不足百人。他們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擺著古怪扭曲的姿態,像木偶一樣四散逃開。
大半個城池隻有百人?這點很不對勁。
安格爾上回來不眠城的時候,雖然沒有仔細去逛過,但對不眠城的繁華與人流也很有感觸。不至於摩肩擦踵,但一條普通的街道,一眼望去也該有數百人才對。
可如今顯然不是這樣的,總不至於全都躲在建築內吧?
安格爾回過頭,看向身後的房間。
這座木質閣樓應該是座民居,陽台上擺滿紫穗星辰。這是一種宛若滿天星的紫色小花,但它在黑暗中可以散發出瑩瑩的光輝,就像夜空中的星辰,十分的漂亮。
安格爾推開陽台的門,門後的房間不大,應該是一間女士閨房,空氣中隱約能聞到幽幽香氣。
和其他絕大多數房間一樣,這間房也亂糟糟的,衣櫃被打開,地板上有繚亂的衣服。
估計這裡的主人在被寄生後,也換上了顏色鮮豔近似於孩提裝或者小醜服的衣著。
離開臥室,安格爾朝著一樓走去,他之所以選擇停在這座閣樓,是因為他飛在半空中時,隱隱聽到一樓有些聲響。
剛下樓,一道黑呼呼的影子便撲了過來。
安格爾沒有動彈,因為托比輕輕揮了一下翅膀,對方便被扇了回去,撞在房頂然後落到沙發上。
摔了個七葷八素後,黑影搖搖頭,又擺正姿勢,對著安格爾凶巴巴的吼了一句:“汪汪——”
熹微的油燈燃起,在橙紅色的布藝沙發上,一隻身形比托比大不了多少的斑點狗,正對著他們狂吠。擺出一副“我超凶”的模樣,實則叫出來的聲音全是小奶音。
安格爾之所以先前沒有動作,正是因為他發現撲過來的隻是一隻凡物,準確的說,是凡人的寵物。
“真是稀奇,主人家沒有逃過被寄生,寵物狗居然沒事。”不得其解,安格爾隻能推之於這隻小家夥很幸運的逃過一劫。
看著向他們發飆的小斑點狗,安格爾摸了摸下巴,他想到了一個主意。
托比的嗅覺不行,這隻狗的嗅覺應該不錯吧?讓他來找人,那不就簡單了。
想到這,安格爾麵露邪笑的靠近小狗,小狗絲毫不懼,依舊超凶的吠叫,甚至想要攻擊安格爾。
但托比再次揮出一道灰色氣息,小狗便漂浮到了半空中,然後定定的懸置於安格爾麵前。
突然懸空,讓它有些不知所措,滿腦袋的疑惑。但下意識的它的四肢開始搖晃,將空氣當做海洋,做出狗刨式的動作。
“小家夥,我們合作一下如何?你幫我找人,我帶你去見你主人。”安格爾揉了揉小狗的腦袋,一開始它還要轉過頭咬他,但隨著安格爾釋放出溫和的氣息,它開始慢慢放鬆,最後甚至舒服的昂起頭,祈望安格爾能抓抓它的下巴。
“傻狗就是傻狗,這麼快就相信外人了,一點警覺心都沒有。”一邊吐槽著,安格爾一邊拎著狗,離開了閣樓,直奔當初發現血跡的地方——野蠻洞窟的駐館門口。
安格爾也不知道地上的血跡是誰的,想來不是娜烏西卡三人的,就是胡克迪克的。
讓小狗聞嗅了半天,安格爾嘴裡苦口婆心的讓它去尋找血液的主人,但這隻狗就像聽不懂一樣,像是小風扇一樣搖著尾巴,對安格爾猛舔。
“托比,你去和它溝通溝通?”安格爾將目光再次放到托比身上。
托比直接偏過腦袋,白眼對準安格爾。
安格爾現在明白了,為何那些寄生物不去寄生這隻狗,大概寄生物也嫌棄這種低智商的物種吧?
安格爾喪氣的打算放棄用狗尋人,但就在這時,這隻蠢狗不知是開了竅還是中了邪,居然跑動起來。邊跑還邊對安格爾嚎叫,似乎是叫他跟上。
安格爾眼睛一亮,跟了上去。
狗在前麵跑,人在後麵追。一條條街道被甩在身後,安格爾從一開始的興奮,到慢慢變得疑惑,最後他停了下來。
“你小子該不會是在遛我吧?”安格爾拎起小狗的後頸皮,質問道。
小狗的回答是搖著尾巴深情舔舐。
安格爾將它丟在地上,他現在基本確認了,這家夥估計以為他要帶他散步,所以帶著他遛彎。向來隻有人遛狗,今天他吃錯藥了,居然被狗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