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轉瞬間的變化。
戴維甚至覺得上一秒還在和安格爾調笑,下一秒安格爾和托比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奄奄一息。
“怎麼辦?”戴維現在心中焦急的很,完全不知道以他的力量,在這件事上能幫著安格爾做些什麼?
他眼眶急的通紅,轉頭看向普羅米。
普羅米卻是閉上眼,滿臉苦澀的搖搖頭:“巫師之於學徒,猶如山脈之於土丘。永遠撼動不了,我也救不了他。”
……
這時,幾乎陷入悲慟深淵中的安格爾,突然聽到一道腳步聲,至遠而近。
安格爾抬起頭,隻見暮光停在安格爾麵前數米外。
暮光昂著頭麵色冷漠的看向安格爾:“說吧,你們襲擊我們暮色拍賣場,是有何居心?”
安格爾什麼話也沒有說,這件事的確是他們的過錯,但說到居心,他能有什麼居心?隻是托比被一時怒火蒙住了心,他對托比不能不救。
衝動是原罪,這隻能說他命當如此。
安格爾的沉默沒有讓暮光留下更多情緒,隻是眼神帶著不屑。
安格爾一直看著托比,托比的眼神也一直停在安格爾身上。或許這一刻對於他們彼此來說,都是生命的最後一幕。
“不說也罷,反正無礙乎是和那個無眼男有關。無論你們是想救他還是怎樣,現在結果已經分曉,你們的下場隻有死亡。”暮光說完後,轉過頭緩緩走向拍賣台。
在暮光背過身後,與此同時她舉起手掌,一道淡淡毫光從暮光手掌心中浮現。
“暮光,你可真是沒有同情心啊。”莉迪雅帶著戲謔的聲線響徹內場:“你看看,這隻鳥和那個小帥哥,多麼美好的情感羈絆戲碼,我都快感動哭了。比明天的盛宴舞魅都讓我心醉呢。”
“紅蓮閣下,不就是喜歡看這種美好被摧毀的戲碼嗎?”暮光平靜道。
“你還真是了解我呢。”莉迪雅的聲線突然一變,就像是溫柔的情人變成邪惡的巫婆:“我就喜歡這種殘忍,要更殘忍這場戲才好看呢,啊哈哈哈哈哈!”
暮光沒有回應:敢在暮色拍賣場鬨事,這就是挑戰整個暮色深井的權威,無論是誰,必然要為此付出代價。
在兩人對話的時候,安格爾與托比的對視似乎就要走到儘頭,在他即將彌留的思維中,突然閃過了喬恩的影子。
“我怎麼能死!”和喬恩的約定還沒有踐諾,他怎麼可以倒在半途。
他還沒有回家看到哥哥娶妻生子,他還沒有看到帕特家族輝煌起來,他還沒有見證獅心之火的榮耀,他還沒有……他有太多事沒做,他不想死!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怎麼才能不死?
正式巫師,與一級學徒。
他一人,與暮色無數巨擘。怎麼才能活下來?
安格爾的腦海裡,第一時間想到求救。
為今之計,還有誰能救他?
芙蘿拉嗎?安格爾抬起頭,帶著一絲祈望之色看向35號包廂所在,他相信芙蘿拉肯定看到了他,也看到了托比……然而芙蘿拉沒有任何動靜,隻有冷冰冰的靜默。
安格爾想起,似乎在他翻過二層欄杆衝到拍賣台上時,芙蘿拉曾經開口慨歎他不自量力。
芙蘿拉的選擇,安格爾明白了。
他曾經說過,不會再將命運交予他人掌控。但在這種時候,他竟然還寄望彆人來救他?果然還是太天真。
在冷漠的巫師界,彆人憑什麼要救你?就像先前的羽人族聖女加百列一樣,寄望彆人幫她報仇,不過是夢幻泡影。
看著暮光手中的毫光越來越盛,安格爾微微垂下眉頭。
目前唯一的方法,隻有自救。但這裡被魔能陣困住,根本不能使用術法,就算使用術法,他也不是正式巫師的一合之敵。周圍還有那麼多的暮色巫師,他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從他們的包圍中逃脫?
所以,他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在絕境中,安格爾的思維開始瘋狂的打轉,隻希望能博得一線生機……
不對!雖然術法不能使用,但幻境似乎能用?剛才的音樂盒不就引起了幻境?!
無論幻境有沒有用,安格爾決定先布置出來再說。
周圍的聲響很大,安格爾想借此布置個宛音幻境,然而現實總是相悖的,他想要釋放出幻術節點,卻發現魔力根本無法釋出體外!
禁製魔能陣還在起著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