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聲音從無垠的蒼穹中傳來。
那雙眼睛依然俯視著陳浩，帶著無儘的嘲弄和譏諷。
可當陳浩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那雙眼睛中的嘲弄和譏諷卻消失了，那雙眼睛很平靜，像一汪死水，又像一座深淵，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卻好像有攝人心魂的能力，隻看一眼就像要淪陷。
陳浩這才明白，幕後黑手從沒有嘲弄和譏諷他。
隻是他將自己放在了低處，想當然地以為，幕後黑手站在穹頂之上俯視他，所以會鄙視他，會嘲笑他。
可其實不然，幕後黑手從沒有想過鄙視他和嘲笑他。
不是因為幕後黑手看重他或者欣賞他，隻是因為他不配。
他，陳浩，被無數帝路天驕譽為萬古第一的妖孽，被太陽天帝和太陰天帝誇讚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無敵者。
卻連被幕後黑手嘲笑的資格都沒有！
就如幕後黑手所說，他就隻是一隻螻蟻。
真龍會去嘲笑螻蟻嗎？不會，太跌份！太掉價！
隻是螻蟻在見到真龍的時候會不自覺地自卑，真龍若注視螻蟻，螻蟻就會覺得真龍在俯視自己，在嘲笑自己，真龍若不看螻蟻，螻蟻又會覺得自己連被真龍正眼相看的資格都沒有。
這，就是真龍和螻蟻的最大差距。
螻蟻見真龍，會去想真龍在怎麼想。
真龍見螻蟻，無喜無悲，無任何情緒波動。
因為真龍見過眾生，螻蟻也是蒼茫眾生中的一員。
於真龍而言，螻蟻或是其他，並無任何區彆。
“我真的隻是一隻螻蟻。”
陳浩笑了，卻並不是在自嘲。
陳浩笑得很坦然，很釋懷，這不是他在自輕自賤，也不是他在漲幕後黑手威風滅自己誌氣。
隻是陳浩認清了現實，內心更加平靜。
陳浩眸光更加清明純澈，其中有光芒在閃爍。
“嗯？”
天穹上，那雙原本毫無情緒波動的眸子，忽然浮現出一抹驚訝：
“在這個時候，不僅沒有憤怒，反而有所明悟，越發接近大道了？”
“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
幕後黑手笑了起來，看陳浩的那雙眸子中多了一絲玩味：
“陳浩，我剛才說的話，你真可以好好考慮。”
“當我的奴仆，如果你表現好，我可以收你為弟子。”
幕後黑手的聲音裡少了一分冷漠，多了一分欣賞：
“你的資質還不錯，我相信你應該能成為我的弟子，怎麼樣，考慮一下。”
“或許你現在還對我充滿仇視，會覺得成為我的奴仆，甚至成為我的弟子都是一種屈辱。”
“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太不了解我，你根本不知道我站在怎樣的一種高度上。”
“所謂的陽間，陰間，所謂的九大宇宙，所謂的萬族生靈，在我眼中都是一粒塵埃。”
“時空流轉，滄海桑田，在我眼中也隻是刹那之間。”
“任滄桑變化，任皇朝更迭，任萬族起落，我仍是我，立足永恒上，永遠不滅。”
幕後黑手眸光閃動，一副畫卷出現在陳浩眼前。
這幅畫卷隻有陳浩能看見，它緩緩地展開。
畫卷上，有日月山河，有星辰璀璨，有宇宙絢爛，有陰間陽間交相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