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複師!
“土夫子?這些土孫還敢來咱們村?”
聽到土夫子三個字,老村長就沒好臉色,“算他們跑得快,不然小馬就在裡麵呢,帶到所裡一查就知道了。”
老村長說的小馬,是附近轄區派出所的副所長,作為轄區的治安模範村,老村長給發了請帖,他們也是要給麵子過來慶賀一下的。
“六爺爺,你還是那麼嫉惡如仇啊。”
看到老村長的臉色,蘇小凡笑著搖了搖頭。
在社會上混了好幾年,蘇小凡明白一個道理,這個社會並不是當初自己想的那樣,非黑即白,非善即惡,其實在中間還有很多灰色的地帶。
就拿古玩市場來說,每個擺攤賣古玩的攤主,都恨不得把自己攤位上的東西說成是皇帝老兒用過的,年代那是說的越久遠越好,最次那也得是清朝以前的物件,以圖賣個高價。
嚴格說起來,他們確實是騙人,隻不過大多數有分析能力的成年人都不會上當而已,真有那麼一兩個上當的棒槌,那也算他們倒黴。
他們對社會的危害其實沒有多大,地攤上的東西能賣多少錢?撐死了一兩千塊錢到頂了,基本上都不夠刑事立案的,而且地攤上確實也有好東西,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撿漏”的傳說。
但就是這些看似不厚道練攤的人,他們也是妻子的丈夫和孩子的爸爸,靠著這張嘴養活著一個個家庭,他們都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並沒有去偷去搶,而是靠著自己起早摸黑的辛苦,賺錢一家的生活費。
當然,對於土夫子那些吃死人飯,發祖宗財的,蘇小凡也是極為厭惡的。
不過蘇小凡又不是相關部門的人,他也沒有證據證明那些人就是乾這個行當的,所以他不會像老村長那樣一見到這些人就氣憤填膺。
“你不懂,當年要不是這些人,咱們村子也不會丟……”
老村長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嘴,“我和你說這些乾嘛,小凡,你也餓了,去裡麵吃點東西去,我在這招呼人就行了。”
“嗯?咱們村子被他們偷過東西?”
蘇小凡聽出了老村長的話音。
“幾十年前的老黃曆了,以後再和你說。”
老村長擺了擺手,顯然不願意多提。
“六爺爺,咱們村這鼎,是不是個古董啊?我記事起就擺這了。”
蘇小凡看著村口的漢王鼎,似乎無意間提了一句。
“彆說你了,我記事起就擺這了。”
老村長嗬嗬一笑,開口說道“可能是民國時候仿製的吧,有專家來看過,說年代夠不上,所以還能擺在咱們這裡,不然早送博物館去了。”
“那專家是啥眼光啊,還民國時期的,秦國還差不多。”
蘇小凡在心裡腹誹不已,這麼一件真古董放在這裡風吹日曬的,居然就沒人能看出來。
和鄭大剛打了個招呼,蘇小凡進了村子。
一大早就趕到村子裡忙活,這會兒蘇小凡也是餓的前心貼後背了,找了個自家村子人坐的桌子,蘇小凡趕緊吃起了東西。
老村長安排的這場升學宴,是分批次請的人,有中午場的也有晚上的,中午一直到三點多才結束,那邊承包做菜的又開始準備晚上的流水席了。
……
……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才算是把升學宴給辦完了,蘇小凡帶著鄭大剛來到了自家的祖宅。
蘇小凡家的祖宅,在蘇家村算是比較破舊的,主要是最近幾年蘇小凡和妹妹都沒在這裡住,也就沒有翻蓋。
“小凡?晚上在這裡住?”
鄭大剛看著漏風的窗戶,臉上不由露出苦笑,他不是不能吃苦的人,但這天氣已經有蚊子了,房子窗戶都破了,四處都能進蚊子,這會兒進到屋裡還沒幾分鐘,鄭大剛就被咬了好幾口。
“六爺爺讓明天走,這要是連夜走,不大好吧。”
蘇小凡怕死了隻趴在自己胳膊上的蚊子,也是一臉的苦笑,最近兩年回村子的時間特彆少,而且都是早上來下午走,基本上沒怎麼在老宅裡住過,也沒注意祖宅破舊成這樣了。
“哥,這要是睡一夜,還不喂蚊子了?咱們還是回去吧,反正也就開一個多小時的車。”
蘇小小拿著本雜誌,不斷在身體四周扇著,她這會特懷念城裡的那個家。
“說的你好像沒被咬過似的,進城沒幾天就金貴了?”
蘇小凡撇了撇嘴,小時候大夏天不也在玉米場裡睡覺,那會也不怕蚊子咬,這人啊,果然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剛哥,你和小小先坐會。”
蘇小凡想了一下,說道“我去小賣部買幾盤蚊香吧,順便和六爺爺談下流水席的事情……”
“流水席的事有什麼好談的?”
蘇小凡話聲未落,六爺爺的聲音就在門口響了起來。
“六爺爺,忙活一天了,應該我去找你才是。”
蘇小凡連忙迎了上去,拋開老村長和自己老爸那不知道為了啥的矛盾不談,對於老村長的為人,包括蘇小凡在內,那是沒有一個不佩服的。
把六爺讓到屋裡坐下,蘇小凡開口說道“六爺爺,今兒這流水席一共花了多少錢,你報個數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