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言好人啊！
範離很想把薛素素的畫作免費贈與他，可惜，這會顯得極不合理。
所以，該走的流程還得走。
“這我很為難啊……”範離一臉不舍道：“花魁昨晚才將這幅畫贈予範某，今早範某就將他賣給狀元公？這要是傳出去，世人都要笑話範某是隻知金錢、不懂風月的俗物了。”
陳德言卻聽出，範離的態度並不堅定。
他心說有戲，努力在臉上擠出一抹笑容。
“範老板這樣說就不對了。”
“商人重利輕彆離，戲子薄情如一麵，此乃世之常理。”
“範老板應該堅守本心，一切以利益為重！”
範離點點頭。
這就是大明狀元的口才？
天師藍道行親自監工煉製，每月產出不過兩百顆，卻是大明王朝無數豪門、勳貴、王公大臣的爭搶之物。
他出得起價麼？
雅間外，偶爾有路過的賓客，聽見房間裡傳出奇怪的聲音。
好家夥，真是小母豬吸氦氣，要上天啊！
隻吹捧他幾句，這小子眼裡就沒人了？
出價？
“沒事沒事。”
陳德言興奮得滿臉通紅。
扶搖丹，大明天師府出品。
“也罷！”
“範氏貸款，當天到賬，助力幸福生活每一天？”
他悄悄往袖子裡捅了捅，免得【寒酥旗】也掉出來。
“一瓶【紅雲丹】而已，居然把範老板緊張成這樣。”
陳德言一邊說著，一邊去掏右邊袖口。
“範老板，你看……”
範離歎了口氣。
煙波畫舫等待下船的賓客們驚訝發現，金科狀元陳德言隻穿一身單衣，懷裡揣著個畫卷，佝僂著身子從某個雅間溜出來。
陳德言聽說楚國富有，範氏商行更富可敵國。
“我平日打賞下人，都是用這種地級一品的【紅雲丹】。”
被他這一打斷，陳德言隻得無奈停下手中動作，故作關心問道：“範老板沒事吧？什麼東西掉了？”
範離強忍翻白眼的衝動，繼續說道：
“依範某看來，唯有情操高尚、誌趣高雅、學富五車、有大才情之人，或能品評薛大家的畫作，為其定價。”
“實物抵押。”
“那麼，就請狀元公開個價吧？”
這要是不狠狠宰上一刀，簡直對不起範氏商行的金字招牌。
“德言仍需繼續努力，才有望與真正的大德大賢比肩。”
“哎，真是嚇死範某了。”
“範老板這是答應了？”陳德言竊喜道。
地級一品丹藥，打賞下人？
“你說得很對！”
袖中藏著一件名為【寒酥旗】的玄級九品靈寶。
“其實當世多有大儒存在，比如那呂城的文信侯、隱世不出的鬼穀子，都是德言的前輩楷模。”
“乾脆，給姓範的一件玄級九品靈寶做交換吧！”
範離煞有介事的喊了一聲，急忙蹲下身子將藥瓶撿起。
“如此看來，範某是不配消受薛大家的雅作了。”
範離故作沉吟道：“狀元公讓範某開價，實在是為難範某。風月雅事一向都非範某所長，何況薛大家墨寶，豈能由我這樣的庸俗之人定價？”
隻見他緩緩摸出一張小紙片，塞進陳德言手裡。
陳德言袖子裡的玄級九品【寒酥旗】突然不香了。
“我出……”
陳德言也開始沉吟。
他的身家確實優渥，彆說用金銀俗物購買，即便拿出上品丹藥靈寶兌換，陳德言也承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