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民宴。
場麵怪誕，滑稽。
隻因包括範離在內，獲得資格赴宴的賓客，一律安排沐浴更衣。
但皇宮提供的衣服，竟是清一色的道袍。
賓客們依次入席，愛民宴就設在金鑾殿外的露天廣場。
一眼望去，不論高矮胖瘦老中青，清一色都是道士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神仙開會。
範離的座次很靠前，甚至應該說，僅次於嚴世番和徐璠的位子。
昨晚煙波畫舫的賓客中，確實以這二人的家世後台最硬。
但奇怪的是，仍有一群京城勳貴子弟，按理說身份座次怎麼也該排在範離之前。
他們未必有多關心陣亡將士遺孀的生活品質，但一定關心薛素素昨晚到底跟誰睡的。
所謂九轉，就是九次提煉，將藥材凝練到極致。
其實，儘是些蘿卜、青菜、豆腐、黃花、萵筍之類的。
“很好，賞。”
“另外，朕再加賜他國公，世襲罔替。”
當最後一道涼素菜端上桌，範離麵前的小桌已經被擺滿了。
“範哲，朕命你去書一封給範離。”
“他若肯歸順大明，往日一切既往不咎，朕賜他文華殿大學士，內閣排位在張居正之上。”
大明嘉靖皇帝，身穿寫滿修玄經文的道袍，頭戴一支香草花環。
不知何時，嘉靖帝手中多了一部書。
嚴世番躬身低頭，言語滿含深情。
範離念著事先排練的歌功頌德之詞，心中忍不住吐槽。
嘉靖帝笑道：“朕從不吝嗇天恩，這是藍神仙為朕煉製的【九轉金丹】。你們有功於社稷，朕也舍得拿金丹與你們分享。”
眾賓客聞言，臉上紛紛露出激動之色。
一道範離頗為熟悉的身影，邁著四方步，仙氣飄飄，目光如炬，在禦座前站定！
愛民宴？
範離正在心中吐槽，突然聽見太監一聲唱喏：“陛下駕到！”
這三者看似統一，其實有著極大的差距。
幸好，範離已修到金丹境辟穀，不吃飯也餓不死。
他身旁一名老太監，竟手捧一個紫金葫蘆來到嚴世番身邊。
“爾等能上體天心，仿效朕愛民之舉，為民解憂，甚好，甚好啊。”
嚴世番當場服用丹藥，也不問嘉靖帝給他吃的是什麼。
一粒丹藥從葫蘆裡倒出，落在嚴世番手中。
“臣與家父深知，隻有以忠心侍奉陛下，才配穿大明官服。”
divcass=”ntentadv”這話，範離聽了都點頭。
“臣在。”
範離這才想起，嘉靖帝剛才說‘節用用之祿餉軍國之需’。
這？？？
難道是前菜？
很快的，他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接下來，嘉靖帝卻跳過範離，依次誇獎在義賣會上成功競拍的京城貴胄子弟。
嘉靖帝頗為遺憾的歎息一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厚重、深沉，並透著一絲笑意。
“謝陛下天恩！”
至於九轉金丹的效果，反正嘉靖帝吃了一輩子，雖未成仙，但他天下第一人的實力擺在這裡。
“草民在。”
乍一看五顏六色，菜品豐富。
範離聞言微愣。
但忠臣，他這輩子怕是夠嗆了。
“朕吃素，這頓飯委屈你們了。”
他一改煙波畫舫時乖張霸道的模樣，神情嚴肅躬身道：“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簡以養德。陛下以言行表率教化臣民，我等終身受益不儘。”
範離一眼望去，驚訝的發現居然是全素宴，而且都是涼菜。
“陛下諄諄教誨，教化臣民，天下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