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工部尚書嚴世番，叩見皇上！”
“吾皇萬……”
“好了好了，虛禮免了。”
仁壽宮，禦座上神仙般的天子，麵帶微笑，眼神隱隱有激動興奮之色。
“嚴愛卿，你說有大瑞出世？”
嚴世番想哭啊！
多少大明朝臣，一輩子也沒機會被嘉靖叫一句‘愛卿’。
自己今天做到了。
隻是，真他娘的費錢！
“是。”
“天子禦前，臣不敢有半句謊言，確實是大瑞出世。”
“良辰已到，臣請旨，向世人展示飛星。”
本色非白，異變為白，視之為祥瑞。
“陛下何止該有一次大瑞？”
特許範離來袁州府觀賞飛星大瑞，這是要借他的嘴，向楚國宣揚嘉靖帝乃天命所歸？
飛星落在一片農田裡。
“臭顯擺。”範離嘟囔一句。
誰讓他是範氏商行在大明的負責人，好歹有點社會地位，甚至是楚國在大明最有身份的人。
……
“河圖、洛書，乃祥瑞之首。”
範離打著哈欠，罵罵咧咧從帳篷裡鑽出來。
“朕當時正在閉關。”
他抬起頭，滿臉的莊嚴與神聖。
若遇上一年開花四次的靈芝，便是祥瑞之中的下瑞。
家鄉有大瑞現世，這樣的臣子豈非也是天賜？
豈能不信任、不重用？
他罕見的換下道袍，披上龍袍，儘顯天子氣概。
大明到嘉靖這一朝，對祥瑞的態度幾乎可以稱得上癡迷。
所謂下瑞，即各種奇花異草。
嘉靖帝僅有九隻白化靈獸，因為是上瑞，每隻靈獸都專門建一座園子供其居住。
嚴世番就是這九座園子的項目負責人，很是大賺了一筆。
“飛星上，有天道刻字。”
嘉靖帝在位多年，其所獲祥瑞數量不下百次。
“朕不敢自比人皇聖君。”
“陛下。”
明軍早早到此，收割了所有的莊家，隻留下一片光禿禿的平原。
他這套說辭，仔細推敲編纂許久。
“後有禹王治水，神龜現，背負《洛書》。禹王憑《洛書》將天下分為九州，分而治之，水患乃止。世人說，禹王分九州、立華夏，開曆代皇朝之始。”
但是，真能搞出一顆飛星，嚴世番確實有兩把刷子。
沒辦法。
“臣相信，陛下舉國飛升之前，除了此次大瑞，我朝還當出現一次嘉瑞！”
自古以來，曆代帝王都推崇祥瑞，並以祥瑞加身證明自己是天命所歸、是有道明君。
嚴世番都快聽睡著了。
但這一次，嘉靖帝的心思倒很容易猜到。
“凡史書所載，即便明、漢、楚三朝，都未見嘉瑞出現。”
“上古時，伏羲氏於黃河邊參悟天道，時有龍馬背負《河圖》躍出水麵。伏羲氏得龍馬、觀河圖，乃創《先天八卦》，功德無量。”
中瑞，是極罕見的飛禽靈鳥，比如蒼鳥、赤雁、白雉、白燕、白鳩等等。
“因為……”
明黃錦緞，皇家專用。
“朕有一次大瑞，已是心滿意足，豈敢貪圖嘉瑞？”
比起‘垂拱而治’的政績，上百次祥瑞更是嘉靖帝津津樂道的話題！
…………
他又問：“飛星雖然罕見，但並不能直接引為大瑞。嚴愛卿，你如何確定其為大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