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中小學生來港區參觀是老吳同誌去年就跟幾所學校商量好的,並非刻意安排在長航局在濱江召開宣傳工作會議的這幾天。
事實上宣傳長江的工作兩個月前就開始了,隻是要來參觀的中小學生太多,港區幾個單位接待能力有限,隻能讓幾所對此感興趣的學校利用節假日分批組織學生們來。
今天來參觀的是第六批,菡菡今天是小小講解員,她媽媽現在比誰都忙,周末都要在長江大橋水域值班,韓渝昨晚吃飯時跟張局、黃主任等領導打過招呼,今天不參加宣傳工作會議,專門陪女兒接待前來港區參觀學習的小朋友們。
之前接待過五批,按照原來的流程就行。
第一站是長航公安分局,因為下午長航係統各單位分管宣傳的領導要來參觀,大廳裡布置了許多展板,看著展板介紹很簡單。
分局機關今天是小陳的愛人葛曉倩值班,看著孩子們激動的樣子,不禁感歎道“韓局,現在的孩子真幸福,可以參加各種各樣的活動,我小時候什麼活動都沒參加過。”
韓渝站在角落裡,看著女兒用一口帶著東海味兒的普通話在前麵侃侃而談,沉吟道“現在的孩子真可憐,彆說摸槍了,甚至連真槍都很難見著。”
“摸槍?”葛曉倩下意識問。
現在槍支管理很嚴,連武裝部都很少組織民兵訓練。不像以前,民兵甚至可以把槍帶回家,孩子們有的是摸槍的機會。
韓渝打心眼兒覺得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不能失去尚武之風,愛國主義教育和國防教育也不能隻在課堂裡開展,乾脆回頭道“曉倩,去看看槍庫今天誰值班,讓值班員拿幾把槍過來,讓孩子們摸摸。”
“是!”
葛曉倩前腳剛走,組織孩子們來參觀的學校領導和老師就由衷地說“韓局,謝謝啊。”
“談不上謝,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韓渝笑了笑,充滿成就感。
……
不出所料,隨著槍庫值班員拿出幾把槍,孩子們激動的無以複加。尤其那些小男生,爭前恐後的擠上前去摸。菡菡的講解都被打斷了,隻能站在邊上撅著小嘴暗暗吐槽局長爸爸就知道搗亂。
按照原來的流程,第二站是航道處。
航道處跟長航分局的情況不一樣,乾部職工大多在江上作業,岸上的乾部本就不多,這幾天又要在老吳同誌領導下做會務工作,實在抽不出人接待來港區參觀的小朋友,乾脆把航道處的展板送到了長航分局。
等同學們看完槍,菡菡舉著話筒提醒道“同學們,請靜一靜,我們繼續。在正式介紹長江航道之前,我有一個小問題,請問有沒有同學去過汽渡,從渡口坐汽渡過江,有過的請舉手。”
“我,我坐過渡輪!”
“我有坐過,每次過江都要走濱章汽渡。”
小朋友們的熱情很高,他們全是市區的孩子,家庭經濟情況比農村的孩子好,大多去過東海、姑州等城市,紛紛舉起手。
“那同學們有沒有在江上看到這樣的船?”菡菡指著展板上的照片問。
“見過。”
“這是工程船。”
“在采砂船!”
“對,這就是疏浚航道的采砂船。”
菡菡指著展板上的長江航道圖,如數家珍地說“長江,一直有著‘黃金水道’的美譽。然而,每年都有48億噸重的泥沙從上遊奔流而下在長江口淤積,形成一道‘攔門沙’,如骨鯁在喉,嚴重影響了航運和長江流域的經濟發展。”
一個小朋友驚呼道“48億噸,那是多少泥沙?”
菡菡隻知道48億噸很多,但具體有多少也沒一個直觀的概念,絞儘腦汁的想了想,舉著話筒笑盈盈地說“正因為每年從上遊衝下來的泥沙特彆特彆多,所以長江也叫造島神江,它用一千多年造出了中國第三大島,並且現在仍以每年五平方公裡的速度繼續造島,各位同學,你們知道中國第三大島是哪個島嗎?”
“不知道。”
“就是漴明島。”
菡菡微微一笑,接著道“東海東海,有江無海!這句流傳了好多年的俗語,反映了上世紀80年代東海航運發展的桎梏,也影響到更上遊的濱江經濟發展。”
生怕濱江的小朋友們聽不懂,菡菡又解釋道“每年都有上億噸泥沙堵住長江的‘嗓子眼’,治理長江口,打開‘攔門沙’,成了幾代人的夙願,也是東海和濱江等長江沿線城市經濟騰飛的現實需求。
建國後,長江口原始深度隻有6米,挖了50年,從1949年到1998年,接近50年的時間裡,長江口深度隻增加了1米,從6米增加到7米。
‘一寸水深一寸金’,航道水深如果不夠,貨輪就無法安全通行。航道對貨輪通航的影響有多大,有兩組數據可以說明,第一組數據是貨輪吃水每增加一厘米,就能多裝載一百多噸貨物。
第二組數據是我爸爸告訴我的,1992年的時候,他在一艘遠洋貨輪上做大副,最後一個航次是澳大利亞到東海,他清楚地記得當時東海水域的北槽航道水深隻有7米,他們的集裝箱輪裝貨的吃水105米,要等潮水超過35米才能進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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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普東新區大開發時,長三角地區船舶載重總噸位超過了整個歐洲的內河運力規模,但全長約為萊茵河三倍的長江乾線,貨運量卻不到萊茵河的十分之一。
在1998年以前,長江口北槽航道就算依靠疏浚,水深也隻能維持在7米上下。吃水95米的船舶平均一天隻能通過15艘左右。大型船舶要在長江口外減載後才能乘潮進入,而外貿集裝箱則需在香港和日本神戶中轉,這大大增加了航運成本,所以必須要解決‘攔門沙’!”
葛曉倩聽得一愣一愣的,禁不住問“韓局,菡菡怎麼什麼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