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可能天天下。
天放晴了,陵海市交通局前局長葛衛東同誌也再次走馬上任了。
之前被揪回來發揮餘熱隻有具體工作,沒有具體職務,都是某某工作領導小組的副組長或成員。
這次有職務,現在是陵海經濟技術開發區防汛抗旱指揮部副總指揮。同時被任命為副總指揮的還有前江濱鄉的老書記和前三河鄉的老鄉長。
從今天開始,他們三位輪流值班,全權負責開發區長江岸線的防汛工作。
總指揮隻能是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兼三河街道書記陳文華,不過陳書記忙著招商引資,根本沒時間管防汛。
相比裝修很上檔次、看上去也很先進的港監處交管中心,老葛更喜歡把防汛指揮部設在躉船二層的指揮調度室。
畢竟他是做過交通局長的人,以前是管陵海港航監督站的,怎麼能跑交通部港監那兒去辦公?儘管韓向檸是他的晚輩,對他很尊敬,但公私要分明,不能寄人籬下!
然而,不是他不想去就可以不去的。
因為從三天前開始,躉船正式被濱江市公安局水上分局借用了。
長航分局有了兩條執法艇,開始對濱江水域展開全線巡航。
王局和馬政委坐不住了,認為水警三大隊不能總窩在濱啟河船閘裡麵,通過韓渝跟開發區管委會達成協議,把三大隊搬到躉船上來了。
原來的大隊部,也就是最初的水警四中隊,現在成了水警三大隊的水上警務室,留兩個協警在那邊維護濱啟河的治安。
濱江公安002跟長航分局的長江公安110一樣,定期或不定期的對長州至東啟水域開展水上巡邏,濱江公安003負責對天昇港至皋如水域開展巡邏。
至於市區十公裡水域和開發區水域,則由去年為整頓非法采砂而緊急搶修過的一條老汽艇巡邏。
大隊長羅文江、教導員曹洋、副大隊長蔣春輝和剛走馬上任的大隊內勤張蘭都搬過來了。
馬金濤、楊勇、董邦俊、張必功、郭維濤、王小華等水警四中隊的民警、協警也過來了。
“萬裡長江第一哨”正式被水上分局接管,港監躉船由此變成了水上公安躉船,連船頂上的“港航監督”大牌子都拆掉了。
要不是小魚不能得罪,他們甚至打算把小魚的宿舍一並征用。
……
防汛工作說重要很重要。
但現在天晴了,潮位降下來了,天氣預報說接下來三四天不會再有雨,沒必要再像之前那麼緊張。
老葛暫時沒什麼事,又不能就這麼回家,乾脆帶同為開發區防汛指揮部副總指揮的老朋友參觀陵海預備役營的營區,參觀完營區又來參觀躉船。
老同誌是我黨的寶貴財富。
況且他們不是一般的老同誌,畢竟他們並沒有退休,隻是退居二線。
大隊長、教導員和副大隊兵分幾路,帶隊去幾個船閘檢查進出長江的船隻了,張蘭在躉船上留守,必須要熱情接待。
兩位老領導第一次上躉船,剛開始看什麼都新鮮,當走進小會議室和指揮調度室看到牆上的那一幅幅照片,頓時唏噓不已。
“葛局,如果沒記錯,徐三野比我小六歲。”
“比你小六歲,比我小七歲。”
“年紀大了,記性不好,要不是看到這些照片,我都想不起他這個人。”
老葛捧起茶杯,感歎道:“王書記,你如果沒退居二線,還在江濱工作,肯定能想起三野。開發區的政法書記兼人武部長,就是我們剛去看過的預備役營的營長鹹魚,就是三野的二徒弟。港監處的小韓處長,就是鹹魚的愛人。”
江濱鄉的老書記回頭道:“彆看我們在港監處交管中心值了兩天班,你不說我都不知道。”
三河鄉的老鄉長反應過來,不禁笑道:“葛局,難怪小韓處長對你那麼尊敬呢,原來有這層關係!”
小韓處長相當於我的新婦兒媳婦),她當然要尊敬我……
老葛很得意,轉過身微笑著介紹道:“王書記,宋鄉長,看來你們也不認識小張。小張原來在我們陵海公安局工作,現在是濱江市公安局水上分局的民警。她愛人叫許明遠,原來是我們陵海公安局的刑偵大隊長,前不久調到海關去了。”
“刑偵大隊長不是吳仁廣嗎?”
“吳仁廣當大隊長是什麼時候的事,人家早提副局長了。”
“我們一直在鄉鎮,退居二線也天天呆在鄉下,平時不怎麼去陵海,葛局,你不說我們真不知道。”
王書記尷尬的笑了笑。
宋鄉長不覺得住在鄉下有多丟人,心想城裡有什麼好的。
張蘭連忙乖巧地說:“王書記好,宋鄉長好,歡迎王書記、宋鄉長來檢查我們大隊的工作。”
“什麼檢查工作?小張,你是不知道,我們早退居二線了,這次是被‘拉壯丁’拉過來防汛的。”
“小張,你們這兒搞得不錯。嘖嘖嘖,不得了,不容易啊,連省陳書記都給你們題詞!”
這兩個老夥計天天呆在老家釣魚都快釣傻了,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老葛乾咳了一聲,接著介紹道:“王書記,宋鄉長,剛才說張蘭愛人叫許明遠,忘了跟你們說許明遠跟鹹魚一樣是三野的徒弟,而且是三野的大徒弟。”
“這麼說你們是一家人!”
“不是一家人,我能把你們往這兒帶,哈哈哈哈。”
“難怪市裡布置任務時讓你去三灶港,你非要來開發區呢,原來你的孩子們全在這兒!”
這話老葛愛聽,眉飛色舞地說:“其實我想去四廠,跟去年一樣去四廠多好,離宿舍近。可市領導都安排好了,讓張無賴他們幾個去,我不好跟張無賴他們爭。”
張無賴,這個名字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