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江縣不隻是有48公裡長的荊江大堤,還有14公裡長的耀興民堤。
現在的陵江是外洪內澇,尤其耀興民堤可以說險象環生,滔滔洪水嚴重威脅著長江乾堤的安全。
長江電排閘、萬星村閘口、文新村堰塘、大興場渡口等險工險段都相繼出現險情,徐副市長和鄭書記早在兩個小時前就去其它地方指揮搶險了,長江乾堤這邊由王副縣長坐鎮。
大堤上的棚子在迎擊洪峰時由於礙事拆掉了,沈副市長邀請王副縣長來001上指揮。
他們的通信手段基本靠腳。
今天中午,有一個巡邏組發現堤腳有一處滲水,派人狂奔了近兩公裡去村裡的防汛聯絡點報告,聯絡點有一部固定電話,打到了王副縣長這兒。
陵海預備役營應王副縣長請求,安排了十二個搶險隊員和一台挖機,跟一個副鄉長趕過去協助搶護。
總之,考慮到他們不像陵海預備役營有高頻電台、有那麼多部手機、有最先進的摩托羅拉對講機,沈副市長命令001啟航,送王副縣長從江上檢查各堤段的情況。
韓渝也跟著去了,以便發現險情後能夠迅速製定搶險方案,及時調搶險設備和人員前去支援。
所經之處都是黨員乾部帶頭上,局長、鄉鎮長在農村可以說是很大的官,但他們現在卻身先士卒,跟民兵和老百姓一樣一身泥水、一身汗水。
有好幾個局長和鄉鎮一把手已經五十多歲了,依然跟年輕小夥子一起奮戰。
回到閘口堤段,天已經黑了。
001剛錨泊好,楊建波和趙江就把飯菜送了上來。
韓渝正準備招呼沈副市長和王副縣長吃飯,席工突然打來電話。
“席工,什麼指示?”
“兩件事,一件是公事,一件是私事。”
“先說公事吧。”
“老廟閘口的搶險任務你們完成的很出色,荊州防指領導委托我向你們表示感謝。”
“我們就是來搶險的,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相比正在奮力抗洪的陵江軍民,韓渝覺得陵海預備役營做的並不多。想守住乾堤和河堤,主要還是靠陵江軍民。
席工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接著道:“你們千裡機動,一下車就投入戰鬥,已經連續乾了十七個小時,並且成功完成了搶險任務。荊州防指領導請我問問,給你們十個小時休整夠不夠?”
“有五個小時就夠了,我們的人是分成兩班的,之所以需要給我們五個小時,主要是陵江這邊有好幾處險情,有兩台挖機和兩台裝載機在外麵協助搶險,等他們完成任務回到閘口堤段大概需要五個小時。”
“行,五個小時之後再給你們布置新任務。”
“席工,能不能先布置,我們好安排技術人員先去看看現場。”
“到處都有險情,而且險情會不斷發生變化,有的再過五個小時可能已經搶護好了,有的再過五個小時會變的更嚴重,我現在也不知道荊州防指到時候會請你們去哪兒支援。”
“好的,我們等命令。”
“徐市長兩個小時前打電話向坐鎮荊州指揮防汛的周副省z彙報過你們營的情況,重點彙報了你們搶護老廟閘口重大險情的過程。周副省z跟幾位市領導研究決定,把你們作為市防指直接指揮的應急搶險力量。”
“剛開始也是這麼說的。”
“剛開始是我們長江防總推薦的,你們首戰告捷,一炮打響,在短短十二個小時內完成了平時可能需要半個月才能完成的搶護任務,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你們的戰鬥力,這次人家是真重視!”
來就是搶險的,不是在這兒搶險就是去那兒搶險,上級重不重視並不重要。
韓渝不是很在乎那些,或者說舍不得離開戰鬥了十幾個小時的陵江,而是好奇地問:“席工,你剛才說長江防總?”
“一直是長江防總,你們之前不知道這些情況,以為跟省級防汛抗旱指揮部門那樣都叫防指。仔細想想防總也好,防指也罷,其實是一回事,所以我也就沒跟你提這事。”
“長江防總的級彆比省防指高?”
“談不上誰高誰低,主要是代表水利部,用你們的話說是國家隊。”
“明白了。”
席工一樣不想把寶貴的時間和精力用在解釋單位行政級彆上,接著道:“長江三峽總公司支援了一批搶險物資,主要是石料,應該能在明天中午運到荊州。
周副省z和荊州市領導一致認為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決定把三峽總公司支援的石料和市裡今天剛籌集的部分搶險物資用來保障你們。”
打仗不能沒彈藥,沒彈藥有再好的裝備也沒用!
韓渝對這個感興趣,不禁笑道:“太好了,感謝上級信任,我們保證把那些搶險物資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你們接下來要接受市防指指揮,我們長江防總已經同意了,那些物資你們也隻能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席工頓了頓,補充道:“除此之外,長江防總領導研究決定,從部裡剛下撥的一筆防汛救災款中,擠出來五十萬用於你們營的後勤保障。這五十萬最遲明天中午前打到荊州港監局的賬上,交由長航後勤保障組,也就是長航局政策法規處副處長黃遠常同誌使用。”
誰出錢不重要,反正要有單位出錢。
韓渝說了一聲知道了,隨即追問道:“私事呢?”
“你嶽父跟黃遠常和濱江港務局浮吊碼頭主任顧鵬飛一起來了,他們是從東海坐飛機到漢武,再從漢武坐汽車過來的。”
“他不是說坐船過來嗎?”
“我們剛見過,他原本打算坐船來的,後來想想覺得想做好氣象保障不能沒點準備,就提前過來查閱荊州及周邊地區的曆史氣象資料。”
“他這會兒在哪兒?”
“去荊州氣象局了,荊州氣象局派車來接的。鹹魚,你和你愛人平時不把你嶽父當回事,其實你嶽父很厲害,在氣象係統很有名的。荊州氣象局的總工一見著他就尊稱韓老師,據說在北湖省氣象局也有好幾個朋友。”
氣象係統看似很龐大,其實也很小。
工作的特殊性加上垂直管理的封閉性,決定了他們那些氣象人隻能跟氣象圈裡的朋友玩。
老丈人做了那麼多年濱江氣象局副總工程師兼首席預報員,幾乎每周都要參加幾次省級氣象部門乃至國家氣象局組織的電話氣象會商,每年都要出席氣象係統的研討會,認識幾個北湖的氣象人很正常。
韓渝意識到出了濱江老丈人比自己吃得開,不禁笑問道:“這麼說他接下來幾天不來跟大部隊彙合,不需要我們管?”
“不用,荊州氣象局跟砂市水文站一樣忙,幾個氣象工程師吃喝拉撒睡全在單位。有你嶽父這麼資深的氣象專家來支援,人家高興都來不及,肯定會安排的很好,完全不需要你擔心。”
“黃處呢?”
“黃處代表長航局加入了市防指,這會兒正在市防指開會。顧主任跟我在一起,等荊州港監局的監督艇送領導視察回來,就用監督艇送他過去跟你們彙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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