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是倒插門的,跟嫁到我家一樣,這錢我不能要。」
「涵涵也姓韓,隻要涵涵姓韓,三兒就不算倒插門。」
「不行,這五萬塊錢說什麼我都不能要。」
「爸媽就是因為知道你不會要,他在電話裡才沒提這事,直接讓我把錢給你帶過來的。」張江昆放下茶杯,想想又笑道:「而且,這也是韓申和小紅的意思,你不收下他們肯定不會高興,說不定連這個年都過不好。」
可憐天下父母心。
老爸老媽都六十好幾了依然在為兒女操勞。
韓渝心裡很不是滋味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韓向檸意識到公公婆婆是真想幫自己,同時意識到大哥大嫂是真過意不去,這五萬塊錢不收下他們可能真會不高興,猶豫了一下說:「行,這錢我先幫他們存著,他們現在身體好,不等於將來還會這麼好,有的是用錢的地方,等他們要用錢時再給你們。」
「這我就不管了,我的任務是把錢交到你手上。」
「姐夫,姐知道這事嗎?」
「知道,她覺得應該給,你們也應該收下。」
能想象到,公公婆婆事先肯定跟大哥大嫂和姐姐姐夫開過家庭會議,甚至可能知道年底了,自己要湊錢先把買商品房交首付時跟小魚家借的錢還上,於是趕在年底湊了五萬讓姐夫捎回來。
韓向檸感動的想哭。
韓渝一樣感動
,但在家裡沒地方,在這樣的重大事情上沒什麼發言權,隻能換了個話題:「姐夫,冬冬的成績怎麼樣?」
「還行,在班上能排到前十名。」
「這麼說考大學不是問題!」
「大學應該有的上,關鍵是上什麼大學。前幾天學校領導找過我,說冬冬的學習成績和在校的表現隻要能保持下去,肯定符合保送條件。」
「能保送到哪個大學?」
「東海交大。」
「東海交大好啊,東海交大是名牌大學!」
「東海交大有航海專業,就是船舶與海洋工程係。我和你姐覺得保送東海交大挺好,可他自從跟我去打撈局見過直升機就想當飛行員,一門心思想參加招飛。」
韓渝笑問道:「冬冬不想學開船了,想學開飛機?」
張江昆苦笑道:「想當飛行員哪有這麼容易,且不說招飛時能不能招上,就算能招上,到了航校也可能被淘汰。可他現在上高二,正是最關鍵的時候,我們又不能打擊他的積極性。」
「如果能招上飛,就意味著要去當兵,看來冬冬還是想當兵的。」
「想當兵容易,從東海去陵海的路上,我問過警備區的楊副參謀長,人家說楠京軍區跟東海交大合作選拔招收國防生,上大學不用交學費,一畢業就能去部隊做軍官。」
張江昆頓了頓,接著道:「冬冬十六歲就服預備役,直到現在都是預任戰士。楊副參謀長說像冬冬這樣的,隻要願意參加國防生選拔肯定能選拔上,說不定念到大二時能當上東海交大國防生大隊的大隊長!」
冬冬不隻是十六歲就服預備役,而且參加過抗洪搶險,甚至立過功,他的不知道比同齡人高多少。
想到這些,韓向檸笑問道:「冬冬不感興趣?」
「他不是不感興趣,他就是想當飛行員。」
「你和姐是怎麼想的?」
「我們的想法很簡單,一是剛才說過的,他不一定能招上,就算招上到了航校也可能被淘汰。二是做飛行員多危險啊,比開船危險多了。我們就這麼一個孩子,肯定不想他將來做那麼危險的工作。」
「危不危險放一邊,主要是把希望都放在招飛上,具有太多不確定性。」
「是啊。」
韓渝權衡了一番,笑道:「要不這樣,你回去之後跟他好好談談,讓他做兩手準備。招飛照樣參加,能招上當然好,招不上也不要氣餒。就算開不成飛機可以開船,他有基礎也有興趣。學船舶駕駛,將來開遠洋貨輪也不錯。」
張江昆點點頭:「看來隻能這麼跟他說。」
「總之,要讓他知道上大學有多麼重要,是多麼的不容易!」
韓渝回想起前幾天遇到的事,感慨地說:「思崗公安局良莊派出所以前的所長也姓韓,有個外號叫「韓打擊」,學習成績好,江城大學畢業的本科生,參加工作沒幾天就做上了派出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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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打擊,老盧不止一次提過,在良莊乃至已並入良莊的丁湖老家很有名。
韓向檸見學弟有那麼點自慚形穢,不禁笑道:「三兒,你不能隻知道羨慕人家,說不定人家還羨慕你呢。」
「我有什麼讓彆人羨慕的?」
「你不能妄自菲薄,首先,你參加工作比韓打擊早,韓打擊做所長的時候你都已經做上副支隊長!再說你能乾的活,「韓打擊」乾的了嗎?要說刑偵專家,全國的刑偵專家多著呢,韓打擊不一定能排上號。但全國又有幾個像你這樣的水警,我估計不會超過五個!」
張江昆也忍不住笑道:「而且你不隻是民警,也是海軍預備役中校。那個韓打擊再有水平,他能被總政和廣洲軍區記一等功?他能參加三軍聯合渡海作戰演習?他能有機會跟海軍艦艇編隊一起出訪嗎?」
「如果這麼說的話,他跟我是沒法兒比。」
「不是沒法兒比,他比你差遠了,不然盧書記也不會總讓你提攜他。」
「盧書記是開玩笑,不能當真。」韓渝摸摸鼻角,不禁笑道:「這一說我想起來了,明天下午要去刑警支隊搞一場英模事跡報告,說不定能遇上「韓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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