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是不是有東西?”蔣曉軍下意識問。
韓渝卷起年輕男子的喇叭褲,赫然發現年輕男子的小腿上竟有一把用膠帶綁著的五四式手槍!
“小魚,把他銬上!”
“是!”
韓渝撕開膠帶,解開手槍,麻利地卸下彈匣,裡麵竟壓有子彈。
蔣曉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舉起剛才搜出來的身份證,把年輕男子揪轉過來,舉著身份證比對了下,確認身份證是真的,並且跟年輕男子是同一個人,冷冷地問:“你叫吳慶均是吧,老實交代,槍是從哪兒來的?”
吳慶均嚇得魂不守舍,渾身像篩糠般地顫抖。
韓渝嗬斥道:“問你話呢,把頭抬起來!”
“槍……槍……槍是偷的。”
“從哪兒偷的?”
“四廠公安科。”
“偷槍做什麼?”
“警察叔叔,我……我隻開了一槍,沒打人,我……”
“在哪兒開的槍?”
“在……在田裡開的,我就想知道好不好用,能不能打,我真沒打人。”
外麵的旅客都進候船室了,但候船室裡還有好多旅客在排隊等著檢票。
蔣曉軍回頭看了看,問道:“鹹魚,這兒不是審訊的地方,你有沒有車站候車室的鑰匙?”
“有。”
“去車站警務室吧。”
“行。”
三人把吳慶均押進車站警務室,取出紙筆一邊做筆錄一邊審訊。
人贓俱獲,吳慶均不敢不老實,麵對審訊態度還不錯,很快就交代了事情的經過。
韓渝讓梁小餘先看押著,用對講機呼叫今天沒回家住在躉船上的老丁。
等老丁匆匆趕到車站候車室,韓渝已經洗了三遍手,正坐在長椅上跟同樣聞訊而至的老劉談笑風生。
“劉所,蔣科,到底怎麼回事?”
“鹹魚和小魚抓了個盜竊犯,繳獲了一把槍。”
“就是這把?”老丁看著老劉手的槍問。
老劉笑道:“嗯,彈匣裡有五顆子彈。”
老丁接過一看,赫然發現是一把製式手槍,不是仿製的,驚問道:“這槍那小子是從哪兒偷的?”
“四廠公安科,可能四廠公安科的那些人到現在都不知道槍丟了。”
“一幫保安還成立什麼公安科,還要搞什麼經濟警察大隊,三野在的時候就說他們這麼瞎搞早晚會出事。”
老丁怒罵了一句,放下槍追問道:“那小子偷到槍之後,有沒有用槍作案?”
韓渝抬頭道:“沒有,隻是跑到周圍沒什麼人家的田裡試開了一槍確認好不好用。”
蔣曉軍微笑著補充道:“剛才我跟鹹魚一起審的,看上去那小子應該沒說假話。”
“那小子叫什麼名字?”
“吳慶均。”
“吳慶均?”
“你有印象?”
“聽著有些耳熟,我先進去看看。”
“去吧。”
韓渝三人在外麵等了大約兩分鐘,老丁從警務室裡出來了,陰沉著臉說:“我說怎麼那麼耳熟呢,原來是四廠勞動服務公司職工吳大慶的小兒子。”
“丁叔,現在怎麼辦?”
“你是中隊長,問我做什麼。再說這是盜竊槍支彈藥,肯定要公事公辦。”
韓渝跟老劉、老蔣兩位長輩對視了一眼,笑道:“吳慶均交代他開始沒想過偷槍,而是想去四廠公安科偷錢的。”
“偷錢?”老丁一臉茫然。
韓渝微笑著解釋道:“他說四廠公安科有小金庫,有十幾萬呢。他因為好吃懶做,不好好上班,被廠裡開除了,借了朋友好幾百,實在還不上,就動了偷公安科小金庫的心思。
結果爬窗戶進去沒偷到錢,隻找到一把槍,擔心會被追查,同時想跟香港電影裡那樣用槍乾一票。於是,來我們這兒買船票,準備坐船去東海發大財。”
抓獲一個盜竊犯,繳獲一把槍和五顆子彈,嚴打的成績有了。
事實上老劉都快退居二線,對能不能取得成績不是很在乎,但既然遇上這樣的好事肯定不能錯過,笑看著老丁問:“丁所,你對四廠最熟悉,你說四廠公安科有那麼多錢嗎?”
“可能真有。”
“真有?”
“他們首先是四廠的乾部職工,然後才是經警。工資獎金廠裡發,又不需要出去辦案,這些年抓賭和一些治安罰款的返還都是他們的,有十幾萬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