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渝送走領導們,跟學姐一起步行回躉船。
現在隻要不值班就不用住躉船上了,但不去看看心裡總不踏實。
韓向檸摟著他胳膊,邊走邊調侃道:“三兒,難得跟林小慧聚一次,人家剛才走,你怎麼不送送。”
總提林小慧有意思嗎?
不過這話隻能在心裡吐槽,作為一個有前科的人,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
韓渝定定心神,笑道:“我要送領導,再說她有你送不就行了。”
“讓我代表你?”
“再過兩個月就去領證,你是我的合法妻子,你不代表我誰代表我。”
“我以為你想跟她說說話敘敘舊呢。”
“有什麼好敘的。”
這個話題不能再聊,不然不管說什麼都是錯的。
韓渝趕緊換了個話題,好奇地問:“對了,朱姐下午來時跟你說了那麼長時間悄悄話,到底在說什麼。”
韓向檸知道學弟是在轉移話題,但還是唉聲歎氣地說:“金大不是要退居二線麼,局裡打算讓黃鼠狼來做大隊長,讓黃鼠狼提前來熟悉情況。”
“黃鼠狼?”
“就是法製科的黃遠常,你應該見過的。”
韓渝想起來了,不禁笑問道:“以前想托人找你提親,曾經暗戀過你的那個小眼睛?”
“什麼暗戀我,他比我大五歲!學曆高不等於人品好,他請王大姐幫著介紹的那會兒已經有女朋友了,還以為我不知道。”
“有女朋友還追求你?”
“所以說他人品有問題。”
“人家來了就是你的領導,可能那會兒隻是跟彆的姑娘談,並沒有確定關係,不能因為這點事就認定人家人品有問題。”
“你知道什麼呀。”
韓向檸依偎在韓渝身邊,邊走邊嘀咕道:“他仗著是漢武水運工程學院畢業的,學曆比彆人高,剛分到局裡時瞧不起這個,看不上那個。前年漢武水運工程學院變成了漢武交通科技大學,他又以漢武交通科技大學畢業的自居。
總是誇誇其談,動不動陰陽怪氣,覺得高人一等。生活作風也有問題,前前後後談了五六個女朋友,直到去年才結婚。朱姐不喜歡他,交管中心和救援中心也沒人喜歡他。”
“他參加工作比我們早,他剛分到局裡時的那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有耳朵,彆人告訴我的。”
“既然人品不好,人緣也不好,那他是怎麼做上法製科副科長的。”
“他是水運工程學院畢業的大學生,以前在局裡學曆最高。我們係統有好多領導是他的校友,連湯局都是他的學長。他又比較會拍馬屁,在漢武有關係,在局裡有湯局,現在上級又要求乾部年輕化,不提拔他提拔誰。”
漢武有很多學校。
港監係統有漢武港航監督職工中等專業學校。
航道係統有漢武航道職工中等專業學校。
長航公安係統有長江航運人民警察學校。
之前的漢武水運工程學院、現在的漢武交通科技大學更厲害,長江航務管理局和長江沿線的好多港務局領導都是那兒畢業的,長江航運總公司的好多領導和好多客輪、貨輪的船長、政委、輪機長也是那兒畢業的。
並且這些學校都隸屬於交通部,不像曾經的濱江航運學校、現在的濱江航運學院隸屬於交通廳。
總之,不管港監、航道還是長航公安,隻要是漢武出來的都很牛。因為漢武不隻是位於長江中段,也是長航係統所有管理部門的所在地。
韓渝沒想到學姐會遇上那麼個頂頭上司,低聲問:“他沒追求上你,會不會懷恨在心,給你小鞋穿?”
“他敢!”
韓向檸冷哼了一聲,嘟噥道:“這兒是濱江又不是漢武,再說我又不是一個人在白龍港,我這不是有你麼。”
韓渝無奈地說:“可我們不一個係統,你們單位的事我不好插手。”
韓向檸搖晃著他胳膊,嘻嘻笑道:“你跟我們雖然不一個係統,但你是白龍港幾個涉江執法單位臨時黨支部的書記。他要是敢不老實,要是敢搞事情,你不要給我麵子,也不需要給朱大姐麵子。”
“不給他好臉色看?”
“給臉色沒用,他臉皮厚著呢,必須嚴厲批評,讓他檢討。”
“他要是不聽呢?”
“找湯局,讓他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他是湯局提拔的乾部,找湯局有用嗎?”
“我們港監局又不是湯局的一言堂,再說湯局隻是被他的表象給蒙蔽了。”
“這不好吧,要知道他正式上任之後,他才是躉船上的主人,我隻是寄人籬下。”
“他隻是來當大隊長,躉船又不是他家的。”
“他今年多大?”
“三十。”
“去年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