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書記下午在電話裡說過長航分局消防支隊的副支隊長不但是思崗的女婿,也幫良莊的兩個企業拉了好幾個客戶,光建材機械廠就做了陵海幾個建築站一百多萬的業務。
作為從良莊走出去的部隊乾部,隻要能幫上的一定要幫人家的忙。
吳副營長職務不高,幫不上老家的大忙,像今天這樣的小忙必須要幫,並沒急著掛電話,又簡單介紹了下髙州這邊的風土人情。
韓渝感謝了一番,正憂心忡忡,石勝勇又打來了電話。
“魚支,教育局的人剛給我回了個電話,他們說那個學校是搞職業培訓的,跟我們陵海電大和職中開的培訓班屬於一個性質,不屬於學曆教育,也就不存在有沒有在我們陵海招生資格這回事。”
“可他們還發錄取通知書!”
“所以說這個學校有問題,明明是李鬼,卻搞得像李逵似的,看上去很正規很正式,搞不清楚的真會上當。”
石勝勇也是頭一次遇上這種情況,抬頭看了一眼值班民警,接著道:“教育局的人說如果他們沒有辦學資格,那就是非法辦學,跑我們陵海來招生不但違規也違法。”
韓渝托著下巴問:“非法辦學屬不屬於非法經營?”
“這要看情節,如果他們沒辦學資格,也沒教會學生什麼技術,更沒跟廣告上說的那樣安排多少錢一個月的工作,純屬為了騙取學費,並且涉案金額巨大,那不但涉嫌非法經營也涉嫌詐騙!”
“像這樣的學校,那邊有很多。”
“你怎麼知道的?”
“我嶽父老家有人在那邊當兵,部隊軍官,現在是副營長。人家很幫忙,跑了一下午,專門從駐地去市區幫我打聽過。那個學校不正規,連校舍都沒有,招的也大多是外地學生。本地人都知道那些學校的底細,不會花錢去上。”
石勝勇之前隻知道鹹魚繼承了徐三野的人脈,沒想到鹹魚現在的人脈如此之廣,居然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就托人摸清楚了那個學校的底細。
他愣了愣,緊鎖著眉頭說:“那些報社也真是的,什麼廣告都敢刊登,這不是助紂為虐麼!”
現在有好多報刊雜誌是越來越不像樣。
隻要人家給錢,真是什麼廣告都敢登,有各種招生招聘的信息,有各種來料加工或合作經營的信息,十則信息有九則是騙錢的。
電視台也好不到哪兒去,以前隻要給錢就可以幫你點歌什麼的,現在也是什麼廣告都敢播……
可人家的來頭一個比一個大,你一個小小的民警能拿人家有什麼辦法。
韓渝暗歎口氣,抬頭看著剛走進來的學姐和老王說:“石所,下午幫忙的朋友說那邊的治安跟我們濱江沒法兒比,比較亂,民風也很彪悍。三個孩子的家長都沒怎麼出過遠門,讓他們就這麼過去我不太放心。”
東廣如果不亂就不是東廣了。
嚴打期間經常開會通報情況,這兩年全國的涉槍案件東廣就占一半,車匪路霸那邊也很多,盜搶類案件時有發生,甚至有在光天化日之下開摩托車搶劫的飛車黨。
再想到離家出走的三個臭小子有兩個是自己轄區的,石勝勇撓著脖子說:“這雖然既不是刑事案件也不是治安案件,但涉及到三個孩子乃至三個家庭,照理說我們應該安排個民警跟他們去一趟,可我們所裡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既抽不出人也沒這個經費。”
老王就是有些擔心才跟著韓向檸過來的,電話的聲音又比較大,他聽得清清楚楚,禁不住說:“鹹魚,隻要你們能帶我們去找小生,錢不是問題。車旅費我們出,三家平攤下來沒多少錢!”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韓渝能理解老王此時此刻焦急的心情,緊握著電話道:“石所,你也聽見了,車旅費不是問題。”
“那讓老章或者讓老丁走一趟?”
“東廣太遠,要坐幾天幾夜的火車,章叔丁叔年紀大了,肯定吃不消。”
“可我這邊實在抽不出人。”
“實在不行我去一趟吧。”
“你去?”
“我這邊人多,而且我到了東廣可以找思崗的老鄉幫忙。”
現在的躉船上人是不少。
水上分局有兩個民警,長航分局消防支隊有好幾個民警,聽說濱江消防支隊還有兩個乾部和一個誌願兵在船上“實習”。
石勝勇權衡了一番,笑道:“那就辛苦你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談不上辛苦,我先向劉所彙報。”
“好的,確定去記得跟我說一聲。”
見鹹魚決定親自去,老王欣喜萬分,正不知道該怎麼感謝,韓渝已經撥通了尋呼台的電話。
劉所沒有大哥大,家裡也沒安裝電話。
收到尋呼台發的信息,要找電話回過來。
在等老劉回電話的空檔,韓渝讓老王趕緊打電話聯係徐二的父親,讓徐二的父親先彆急著買票,隨即起身走出辦公室,一臉歉意地說:“檸檸,吳副營長說那邊真的很亂,讓老王他們就這麼找過去我不太放心。”
韓向檸打心眼裡舍不得他出遠門,可想到老王愛人擔心成那樣,猶豫了一下說:“想去就去,畢竟小生是港務局的孩子,你雖然不是港務局的乾部,但拿的是港務局的工資,港務局職工家遇到難事,於公於私你都不能不管。”
“我就是這麼想的。”
“船上的事你要交代下。”
“我知道,等劉叔回了電話,我就去船上安排。”
學姐支持,韓渝既感激又感動,正想著回來時一定要買點東廣的土特產,老王走了出來,急切地問:“鹹魚,劉所長回電話了。”
“好的,我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