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新民知道韓向檸去哪兒了,但不能說,乾脆敷衍道:“估計是去找鹹魚了。”
……
與此同時,一下班就趕到八一賓館的朱春苗,正在聽留守在賓館裡的小孔彙報幾路人馬的調查進展。
“韓大和董科他們下午三點半趕到南海海監局的,結果一到那兒就遇到一個新情況。”
“什麼新情況?”
“不知道在暗中搗鬼的人出了什麼岔子,沒截住南海同行發往徽安埠蚌港監局的公函,居然收到一真一假兩封回函!對南海同行而言這就是證據,人家立即上報交通部。”
朱大姐低聲道:“我們也上報了。”
小孔急忙解釋道:“上報沒什麼,但這麼一來就涉及到案件管轄權,尤其是公安那邊的。據說交通部正在讓交通部公安局研究,看指定哪個公安局負責查處。”
濱江有長航公安分局,東海不但有長航公安分局,還有東海港公安局和海運公安局。
南海在建省之前隸屬於東廣,所以南海那邊與交通係統有關的案件,一般都是由同樣隸屬於交通部公安局的東廣海事公安局管轄。
想到這些,朱大姐下意識問:“向檸怎麼說?”
“韓大說管轄權長航分局一樣有,不能延誤戰機,要把握先機。她跟蔣科商量了下,決定請帶隊去西廣的沈所,立即傳訊提供假材料、組織船員去南海考試的那兩家船務公司負責人,先搞清楚假證的來源。”
小孔看了一眼電話記錄,補充道:“她把蔣科介紹給南海同行,就跟董科一起出發去西廣了,這會兒正在去西廣的路上。”
“她們是怎麼過去的?”
“南海有直達西廣海北的輪船,那兩個船務公司就在海北。”
那丫頭為了幫鹹魚籌建造新船的經費真夠拚的。
朱大姐微微點點頭,繼續聽彙報。
搞清楚進展,確認局裡出內鬼的可能性不大,她終於鬆下口氣,走進辦公室,掏出手機撥通老領導的電話。
馮局接到電話,下意識問:“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的?”
“你是我的老領導,沒事就不能打電話問候下?”
“不是問候那麼簡單吧。”
朱大姐回頭看看身後,笑問道:“老領導,鹹魚是不是被你拐走的?”
馮局猶豫了一下,反問道:“檸檸告訴你的?”
“嗯。”
“我居然忘了提醒她彆亂說。”
“放心,她隻告訴了我,沒告訴彆人。”
“這就好。”
“老領導,到底什麼任務,你不是在中遠拿高工資帶孫子享清福麼,怎麼想到把鹹魚拐走的。”
“享清福,哪有你說的那麼愜意。”
馮局笑了笑,解釋道:“我們公司代理了一個海運業務,需要安排一個政治可靠,並且什麼都懂、什麼都會點的人跟船押運。可我調過來不到一年,總公司的人都沒認全,一時半會兒讓我去哪兒找合適的人選。”
朱大姐追問道:“所以你就想到了鹹魚?”
“放心,沒危險,主要是跑腿打雜。”
“可檸檸懷孕了。”
“我知道,但這個任務太急,像鹹魚這樣的多麵手真不好找。”
馮局知道朱大姐很關心韓向檸,也很關心鹹魚,想想又笑道:“這麼說吧,鹹魚要是不去,我就要親自去。可我多少年沒出過海,又不懂英語,去了隻會給人家添亂。”
朱大姐故作不快地說:“老領導,你不能因為鹹魚能乾,就讓他扔下懷孕幾個月的檸檸出差。”
馮局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乾脆笑道:“這個差不是誰想出就可以出的,押運工作雖然很辛苦,但對鹹魚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現在說了你可能不信,等過幾年你就知道了。”
“隻有好處沒壞處?”
“騙你做什麼。”
“沒危險?”
“沒有,都說了是跑腿打雜的,跑腿打雜能有什麼危險。”
老領導以前是當兵的,他從不會騙人。
朱大姐終於放心了,想到老領導調到了中遠,鹹魚又正在為建造新船的經費從哪兒來發愁,連懷有身孕的檸檸都在為籌經費奔波,不禁笑道:“老領導,鹹魚是你看著長大的,他遇到難處你不能不幫忙。”
“他有什麼難處,他出差前我們見過,他怎麼沒跟我說。”
“他不好意思。”
“究竟怎麼回事。”
朱大姐簡單說了下鹹魚想建造新船的事,隨即話鋒一轉:“我了解過,好幾個地方的消防隊都跟港區內的大企業聯合建造消防船,你幫市裡把濱江造船廠變成了中遠的造船廠,你現在又是中遠的領導,能不能簽個字,從手縫裡漏點,讓造船廠出點錢,聯合鹹魚造條新船。”
馮局哈哈笑道:“春苗,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再說企業聯合消防部門建造消防船是有先例,不過都是港區內的大型化工企業。他們要是不聯合消防部門建造,就要按規定自己建造。
造船廠又不是化工企業,更不是大型化工企業,上級對造船企業沒有自備消防船的要求。彆說我無權管這些,就算有權也開不了這個口。”
老領導雖然調到了央企,但沒實權。
朱大姐有些遺憾,輕歎道:“這麼說的話,隻能讓鹹魚自己想辦法。”
馮局覺得沒什麼,意味深長地說:“讓他自己想辦法挺好的,這也是一種鍛煉,讓他知道不但要守業,一樣要創業。”
“創業艱難。”
“難才有挑戰性。”
“領導就是領導,怎麼說怎麼有理。”
“哈哈哈哈,你現在是副局長,說的你自己不是領導似的。”
“我算什麼領導,馮局,濱江是你工作過的地方,有時間回來看看。我家老秦過幾天要去首都跑項目審批,部委的門難進,如果有認識的人,到時候幫著介紹下。”
“我哪有什麼朋友,忙幫不上,飯管夠,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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