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昌明耷拉著腦袋,嘀咕道:“人家有關係,不用去考就能辦。”
“這話你自己信嗎?”
“我……我……”
“又開始我了,我有用麼。”
他事先知不知道是假證很重要,韓向檸捋了捋思路,提醒道:“吳昌明,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你偽造、販賣船員證書,嚴重危害水上交通安全,給幾個省市港監局造成惡劣影響的事,已經驚動了交通部。
你是老航運,應該知道我們交通係統一樣有公安局,沈所、黃教都是長航公安,長航公安就隸屬於交通部公安局。
我不是恐嚇你,這件事你要是不說清楚,你現在如果不配合,不但要追究你的刑事責任,而且你出獄之後都彆想再從事航運了!”
得罪交通部,後果很嚴重。
在鐵的證據麵前,吳昌明不敢再心存僥幸,哭喪臉說:“我……我配合。”
“好,先說說你知不知道這些證書是假的?”
“知道。”
“怎麼知道的。”
“剛開始有幾本都填錯了,還有……還有我們去海監局報考,都要提前給他打電話。”
“為什麼要給他打電話。”
“應該是海監局要跟發證的港監局核實的事。”
韓向檸趁熱打鐵的問:“這個他是誰,姓什麼叫什麼?”
吳昌明一連深吸了幾口氣,小心翼翼地說:“我隻知道他姓張,我都叫他張老板,不知道他全名。”
“這個張老板是什麼地方人?”
“應該是江南人。”
“江南大著呢,江南什麼地方?”
“大倉。”
“你怎麼認識他的?”
“一個船員告訴我的,說張老板能辦證,我沒見過他,隻有一個呼機號。”
接下來就是公安的事了。
老沈同誌接過話茬,厲聲問:“你們怎麼交易的?”
吳昌明偷看了一眼,低聲道:“打電話聯係好,他給我一個銀行賬戶,我給他轉錢,再給他寄船員照片和船員資料,他辦好再把船員證書寄給我。”
“多少錢一套。”
“兩千。”
“報一下張老板的呼機號碼。”
吳昌明有問必答,很配合。
畢竟是開公司做生意的,不想坐牢。
韓向檸激動的想跳起來,沒想到姓吳的竟以不用考試就能幫著辦理內河船員證書為誘惑,大肆招收建福、徽安等省想做船員卻很難通過考試的人員進行培訓,再組織“船員”去南海海監局考取海船的船員證書。
“辦”內河船員證書賺一筆。
組織培訓賺一筆。
送考海船船員證書又賺一筆。
等船員們用假證考到真證,介紹有了真證的船員上船,再賺一筆中介費。
彆人是兩頭賺,他倒好,幾乎每個環節都賺錢。
一個船員從來他這兒先辦內河船員證書,到拿到真證上船,最少也要花七八千。
他從去年就開始“代辦”內河船員證書,組織培訓,組織送考,並在明知道海船船員證書是在假證基礎上考到的情況下,先後“代辦”、組織了三批,非法獲利高達三百多萬元!
還有一個沒審呢。
那個家夥跟他一樣乾這個的,而且“代辦”和組織培訓、組織送考的規模比他大。
韓向檸不由地想三兒啊三兒,你差點把天捅個窟窿才搞到四百多萬,並且那四百多萬返還到陵海公安局隻剩一半,剩下的一半還要幾家分。
我這邊很輕鬆的就搞了幾百萬!
長航公安又不是地方公安,上級考慮到長航公安經費緊張,繳獲罰沒不用上交國庫,隻要上交一部分給長航公安局,剩下的全部留作經費。
而且事先跟何局、江政委有過約定,隻要給一點點長航分局。
老沈一樣沒想到竟逮著了條大魚,趕緊提審第二家船務公司的負責人。
果不其然,他們的套路是一樣的,連假證書的來源都一樣。
等嫌疑人在筆錄上簽字摁上手印,韓向檸把老沈同誌請到院子裡,欣喜地問:“沈叔,接下來怎麼查?”
老沈回頭看看身後,用濱江話笑道:“你趕緊給蔣科打電話通報審訊結果,我趕緊聯係老劉,讓他帶幾個人去瀏河。”
“然後呢?”
“剛才那兩個老板挺配合的,讓他們用手機打電話呼下瀏河的那個張老板,張老板隻要回電話手機上就顯示號碼,有號碼就能查到姓張的是在哪兒回的電話。”
老沈想了想又笑道:“銀行賬號也是一條線索,白龍港又不忙,他有的是時間,而且離瀏河也不遠,我們給他兩條線索,幫他引蛇出洞,他如果抓不到姓張的,那他這個所長就白乾了。”
煮熟的鴨子可不能飛了。
韓向檸急切地說:“南海海監局已經上報交通部了,交通部正讓你們部局研究讓誰負責查處,我們的動作要快。”
“你擔心老劉那邊人手不夠?”
“嗯。”
“那趕緊向何局彙報。”
“不行,涉案金額這麼大,你們何局要是知道了,說不定會坐飛機趕過來。”
“那怎麼辦。”
“還是我打電話吧。”
“你給誰打?”老沈好奇地問。
韓向檸掏出局裡臨時配的手機,嘻嘻笑道:“水警三大隊,賈叔和陳子坤肯定會幫忙。如果加上他倆還不夠,我再跟四廠派出所借幾個人。”
陵海公安局正跟長航分局聯合查處華遠詐騙案,現在的白龍港派出所跟四廠派出所好得像穿一條褲子,借幾個人真是一個電話的事。
老沈剛反應過來,韓向檸又自言自語地說:“那個張老板是主犯,所有假證都是他提供的,不能讓他跑了。我還是找二師兄吧,乾這個他是專業的。”
“二師兄?”
“就是陵海公安局刑偵四中隊的中隊長。”
“大師兄呢?”
“大師兄是重案中隊的中隊長,他專門辦大案,這種小案子就不麻煩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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