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江政委聊了一會兒,去斜對麵辦公室拜訪老單位的新局長。
齊局很熱情,對分局的曆史淵源更是了如指掌。
從最早的長航東海分局濱江港派出所,到濱江港公安局,再到現在的長航濱江分局,談起來如數家珍。
他高度肯定韓渝在長航分局工作期間取得的成績,甚至說韓渝調走是分局的一大損失。
韓渝被說的很不好意思,正不知道怎麼往下接,劉副局長聞訊而至,又聊起了在長航警校如魚得水的小魚。
“鹹魚,你跟小魚雖然是一起長大的好兄弟,但我覺得你對小魚還是不夠了解。”
“劉局,小魚怎麼了?”
“從航道船廠承建消拖兩用船的那一天開始,他隻要有點時間就往航道船廠跑。後來漢武船廠承建我們分局和水上分局的巡邏艇,他又總是往漢武船廠跑,他把正在漢武建造的船,真當他自個兒的船。”
韓渝笑道:“二位領導,他就是在船上長大的。我雖然也是在船上長大的,但我至少上岸上了好多年學。”
劉局點點頭,又微微搖搖頭:“他不隻是把正在建造的那幾條船當自個兒的船,他也想開船。”
“他沒跟我說過。”
“這種事讓他怎麼說?他現在不再是孩子,他結了婚,很快就是孩子的爸爸,玉珍在正漢街的服裝批發生意做的那麼好,他們甚至在漢武買了房安了家,可以說他現在是身不由己。”
隻要是跑船的或在船上長大的人,在船上呆久了就想上岸,在岸上呆久了又想上船。
韓渝反應過來,低聲問:“劉局,你是說他想回來?”
劉局抬頭看了看齊局,笑道:“他想你,想白龍港,想開船,甚至想擁有一條屬於自己的船。現在要幫著監造船,這種想法可能沒那麼強烈,等剩下的幾條船建成交付,我敢斷定他心裡就會空蕩蕩的。”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鹹魚很不錯,小魚也是好樣的。
齊局不假思索地說:“想回來隨時歡迎,他不是想開船麼,我讓他當110艇的艇長!”
“謝謝齊局,不過就像劉局剛才說的,他全家都在漢武,都已經在漢武安家了,他不能光想著他自個兒,也要考慮到家庭。”
“想開船其實很簡單,小魚那麼優秀,總呆在警校太屈才。老劉,你跟漢武分局熟,可以幫著想想辦法,把小魚調到漢武分局去,漢武分局有巡邏艇。”
“回頭我打電話問問他,如果他隻是想開船,我想辦法把他調到漢武分局。”
“謝謝劉局。”
“不用謝,他是你的好兄弟,也是我的好學生、好同事、好戰友。”
憑良心講,眼前這兩位領導為人都不錯,但有些事不說又不行。
韓渝猶豫了一下,問起幾個派出所改名的事。
齊局早知道他會有此一問,笑看著他道:“鹹魚,你既在我們分局乾過,也在水上分局乾過,現在又在陵海工作。你的立場最超然,有那麼點像第三方,你的看法也最客觀,我們想先聽聽你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治安管轄權是原則性問題!
長航公安局對此態度明確,對於管轄權堪稱寸土不讓,不然絕不會跑南湖去跟人家省政府和省人大“打官司”,並且打贏了。
為此,長航公安局專門從漢武政法係統引進了一位經驗豐富的處級乾部,擔任法製總隊的副總隊長,專門負責跟沿江各省市厘清治安管轄權。
一來就要跟水上分局“搶地盤”,劉局有些尷尬,緊盯著韓渝,想知道韓渝是什麼態度。因為來前打聽過,眼前這條魚雖然很年輕,但對江上的事卻擁有一定話語權。
“二位領導,從長遠看、從大局出發,濱江段全線治安由一家管轄肯定更有利。其實這個問題我不止一次考慮過,以前因為有我師父在,我師父的威信非常高,大家都給他麵子,所以在工作中基本上不存在相互推諉。”
韓渝深吸口氣,接著道:“我師父雖然不在了,但現在有我。我和小魚都是江上幾家執法單位領導看著長大的,水上分局甚至是在我們老沿江派出所基礎上組建的,所以幾家單位的領導都很支持我的工作,這些年同氣連枝,相處的很融洽。
可這種建立在個人基礎上的合作關係肯定不會持久,也不夠穩定。並且現在各單位的領導班子調整的越來越頻繁,人員變化太快太大,不像以前一個局長至少能乾兩任,至少能乾十年。
總而言之,我在江邊,各位領導和各位長輩都很支持我的工作,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互相幫助,可幾個單位的領導如果都調整了怎麼辦,我要是不在江邊乾了又怎麼辦?”
能看得出來,小夥子還是有大局觀的!
齊局滿意的點點頭,示意韓渝繼續說。
“但濱江的情況跟對岸不一樣,跟其它地方也不太一樣。尤其水上分局,不誇張地說這些年水上分局才是維護濱江全線治安的主力。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這個江山是水上分局用了近十年打下來的!”
韓渝看著老單位的兩位新領導,很認真很嚴肅地說:“濱江水域的治安能有現在這麼好,水上分局上上下下都做出了巨大貢獻。我們不說部門利益,就說個人感情,從王局到普通民警誰願意就這麼退出戰鬥了近十年的長江?”
“可以理解他們的感受,這確實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