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渝端著飯碗笑道:“中午拖上岸的,吳經理幫我找了兩條掛槳船,幫著把拖輪拖到船廠,又幫著弄上了河灘。”
“麻不麻煩?”
“吳老板那兒有兩台卷揚機,河灘也不陡,不麻煩。如果拖輪有動力,都不用卷揚機拉,可以直接衝灘。人家頂著太陽幫了兩個小時忙,我把你給的煙都發了。”
“應該發,我辦公室還有幾包,等會兒拿給你。”
“好的。”
這是為公家辦事,用不著客氣。
徐三野吃了一口醃得冒油的鹹蛋黃,問道:“這麼說明天就開始修機器。”
韓渝早想好了,因為涉及到作息時間,正準備彙報,連忙道:“天氣太熱,白天機艙裡不能進人。我打算利用早涼晚涼,早上四點起來去修,修到八九點回來。下午四點半去修,修到七點收工。”
大白天進機艙,搞不好會中暑。
徐三野點點頭:“行,就這麼安排。”
想到爸爸有時候靠港卸貨裝貨能找到公用電話,韓渝小心翼翼問:“徐所,所裡的電話外麵能不能打進來。”
“能啊,我們這是郵電局裝的電話,又不是局裡的內線電話。”
“我等會兒抄下號碼,告訴我姐。以後家裡要是有什麼事,就可以給我打電話了。”
“可以,我回頭去找一部電話,往你宿舍拉根線,裝個分機。”
“用不著這麼麻煩。”
“不麻煩,老李和老章的辦公室也裝了。我不可能天天坐在辦公室,不然出去辦事,電話打進來沒人接。”
徐三野端起啤酒,想想又提醒道:“電話費很貴,沒特彆重要的事,最好隻接不打。”
韓渝急忙道:“我知道。”
這條小鹹魚真懂事……
想到小鹹魚明天就正式開始修船,而一開工就要購買各種零配件,徐三野沉吟道:“明天我再去找下吳經理,你需要什麼零配件,請他先幫著買,回頭一起跟他算賬。”
“這樣最好,他知道哪兒有得賣,省得我跑來跑去。”
“鹹魚,你估計修好要多少錢?”
“六七千。”
就是對局裡而言,六七千也不是一個小數字。
求人不如求己,徐三野喝了一會兒悶酒,猛地放下啤酒瓶:“打擊,必須要打擊!”
韓渝嚇一跳:“徐所,打擊什麼?”
“打擊違法犯罪。”
“誰違法犯罪了?”
“肯定有人違法犯罪。”
小鹹魚現在也是所裡的民警,徐三野覺得沒必要隱瞞,輕描淡寫地說:“修船的經費隻能靠我們自己解決,隻要打擊違法犯罪就有繳獲罰沒,有繳獲罰沒局裡就會返還一部分給我們,到時候我們就有錢修船了。”
原來是搞罰款……
韓渝反應過來,好奇地問:“那怎麼知道誰在違法犯罪。”
“這就要收集線索,你接下來天天在河邊修船,也幫著留意留意。”
“留意什麼?”
“比如那些收廢品的,有沒有收贓銷贓。又比如從東海等大城市來的船,有沒有運輸贓物。”
“這種線索可遇不可求。”
“所以要留意,乾我們這一行,時時刻刻都要留意。”
沿江派出所的轄區在江麵河麵上,江上河上說是船來船往,可真要是找不一定能找著,就算能找著違法犯罪的船隻也是極少,想打擊水上的違法犯罪談何容易。
徐三野嘴上說要打擊、要留意,其實自己都沒信心。
韓渝一樣想把船早點修好,隻有把船修好才有機會開,也才能積累在船上的服務時間,將來好開證明參加內河船員的升等考試。
想到昨天回姐姐家在汽車上的見聞,再想東海人黃江生下午在船廠說過的那些話,韓渝忍不住問:“徐所,投機倒把算不算線索。”
徐三野不假思索地說:“當然算。
韓渝樂了,不禁笑道:“白龍港有好多黃牛倒賣船票,一塊七的船票轉手賣十五塊。投機倒把,賺的是黑心錢,群眾意見很大。”
徐三野剛上任兩個月,淨忙著到處找船民辦證,雖然離白龍港客運碼頭很近,但隻去過一次。
之前隻知道船票緊張,也知道有黃牛倒賣船票,並不知道黃牛這麼黑心,竟把一塊多錢的船票賣到十幾塊。
倒賣一張船票非法獲利十幾塊,倒賣一百張船票涉案金額就上千!
他眼前一亮,覺得這是一個來錢的辦法,笑道:“這條線索有價值,趕緊吃,吃完了我們一起去白龍港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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