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渝也分到一塊木板,拿起筆跟李衛國、老劉一起分頭統計起來。
“同誌,你叫什麼名字?”
“王有餘。”
“有沒有的有,年年有餘的餘?”
“是,就是這個有餘。”
“好,下一位。”
“小同誌,我叫李雨生,下雨的雨,生活的生。”
“好的。”
韓渝飛快地記下名字,抬頭問:“奶奶,你叫什麼名字?”
老太太摟著花布包,用沙地話緊張地說:“我叫劉素娥,我不識字,不知道是哪個素哪個娥。”
韓渝問:“有沒有帶身份證明。”
“帶了。”
“麻煩你拿出來讓我看看。”
……
這是打擊票販子的行動,群眾熱情很高。
幾個看著像知識分子的人和兩個解放軍戰士,主動請纓幫著統計。
不到二十分鐘,由於在售票窗口買不到票隻能跟黃牛買黑市票的旅客人數統計出來了,竟多達三百一十二人!
乘警意識到靠他們三個人很難在八小時內完成取證任務,得知已經掌握的票販子中有六個女的,乾脆把六個女嫌疑人的照片要了過去,去餐廳幫著詢問取證。
韓渝什麼都不懂,幫不上大忙,隻能在乘警的艙室門口,幫著維持秩序。
第一個進來的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瓦工,是去東海搞建築的。
李衛國看完他的證件,一邊問他的姓名、年齡、家庭住址等情況,一邊飛快地記錄。
問清楚瓦工的基本情況,進入正題。
“你是什麼時候買的黑市票?”
“今天早上。”
“早上幾點?”
“六點二十左右。”
“在哪兒跟誰買的?”
“在汽車站前麵跟一個黃牛買的。”
“汽車站前麵大著呢,說具體點。”
“就是停了一排‘兔子頭’一種以柴油機為動力的機動三輪)的地方。”
李衛國追問道:“記不記得黃牛長什麼樣,大概多大年紀?”
瓦工不假思索地說:“早上的事,我怎麼可能忘。他個子不高,長臉,抽煙,一口大黃牙。早上涼,他穿了一件藏青外套,說的是沙地話。”
李衛國記錄下重點,抬頭問:“再見著他能不能認出來。”
“能!”
“好,你看看相冊,他在不在這些人裡麵。”
幾個小時前的事,瓦工記得清清楚楚。
翻開相冊看了看,很快就指認出一個票販子,並保證絕不會認錯,說化成灰都認得。
李衛國問清楚他跟嫌疑人購買黑市票的經過,讓他在筆錄上簽字摁手印。
讓瓦工先回去,整理好筆錄,請第二個旅客進來……
事實證明,之前的偵查工作很重要。
要不是事先掌握那些黃牛的情況,悄悄拍下了那些黃牛的照片,旅客們就算記得黃牛的樣子也沒用。
畢竟光靠描述很難認定是誰,並且他們又不太可能去幫著指認作證。
韓渝在門邊看了一個多小時,見李衛國不斷揉手腕,走過去俯身道:“李指,要不你問,我幫著你記。”
年紀不饒人,這才做了十來份筆錄就吃不消了,而且有點暈船。
李衛國確實需要人幫忙,可現在做的筆錄將來都要作為證據。他權衡了一番,拿起一疊剛才做好的筆錄:
“小韓,做筆錄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不能當事人說什麼就記什麼,要抓住重點!”
“哦。”
“你先看看我是怎麼記錄的,認真看,仔細看,看完在邊上先學著記。”
“好的。”
“這些都是證據,彆弄亂了。”
“我知道。”
李衛國繼續詢問,繼續讓旅客指認照片,繼續做記錄。
韓渝看完幾份筆錄,心裡大概有了底,在邊上試著記錄了兩份。
作為一個老預審,李衛國雖然辦案經驗豐富,但已經很久沒這麼高強度工作,手腕酸的幾乎握不住筆。乾脆讓外麵的旅客稍等,拿起韓渝做的筆錄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倍感意外。
格式沒問題,字跡工整,記的內容條理清晰,基本都記在點子上。
他抬頭笑道:“到底是中專生,學的就是快。記得不錯,可以上崗了。來不及送你去培訓,隻能先邊乾邊學,邊學邊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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