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蘭知道葉興國眼前這個小鬼頭說過外彙券事,直言不諱地問:“鹹魚,聽說今天有船員上岸,要住在你們這兒,他們什麼時候過來。”
她不會無緣無故問這些,顯然是在等那些外國船員。
韓渝連忙道:“我剛問過,樓下的吳大姐說船上的人正在交接,要交接好才能過來。”
“他們訂了幾天的房間,打算住幾天。”
“好像隻訂了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這麼急啊,他們怎麼不多住幾天。”
“人家是下船休假的,應該是急著回家吧。樓下總台的徐姐跟船代公司的楊翻譯是同學,徐姐說船代公司幫他們把船票都訂好了。”
韓渝注意到他們三個不管去哪兒都背著包,不用問都知道包裡全是錢,擔心放在房間裡不安全。
葉興國不知道韓渝在想什麼,下意識問:“去哪兒的船票?”
“明天早上去東海的。”
“總台的徐小姐還說過什麼。”
“徐姐說楊翻譯明天也去東海,要把那些外國船員一直送到飛機場。”
沈如蘭的丈夫張阿生,也就是矮矮胖胖下巴上有痣的嫌疑人,覺得這個情況很重要,立馬掏出鑰匙:“葉經理,我先去房價打個電話。”
葉興國也覺得時間緊急,沉吟道:“一起去吧。”
……
海員俱樂部電話總機房,濱江港公安局政保科的兩個民警不但跟話務員一樣戴著耳機,而且一個守著一台裝有一大卷磁帶的錄放機,一個拿著筆隨時準備做記錄。
值班的話務員剛開始有些緊張,這會兒已經好多了,隻要指示燈一亮就用標準的普通話問要哪裡,然後把插頭拔下來插進相應的插口。
電話很多,忙得不亦樂乎。
可直到現在,要監聽的216和218房間遲遲沒動靜。
話務員正納悶,代表著218房間有人打電話的指示燈亮了,連忙打個手勢,接通電話摁住耳機問:“您好,我是總機,請問要哪裡?”
“你好,我218的客人,我要打兩個電話,一個是濱江的,一個是東海的長途,是你幫我撥還是我這邊直接撥。”
“您好,我幫您轉接外線,您可以直接撥打。”
“好的,謝謝。”
等了幾個小時,終於有了動靜。
高個子民警當即摁下錄音開關,隻見磁帶盤沙沙地開始轉動。
矮個子民警緊握著筆,全神貫注。
話務員則打開計費器,一邊轉接其它內部電話,一邊好奇地看向他們。
“朱大哥,我是張阿生啊,上次跟你買過票的,對,三張明天上午去東海的。三等艙的沒有,幫我想想辦法唄,錢不是問題,好好好。我住在海員俱樂部218房間,我把俱樂部的電話號碼告訴你,搞到給我打電話。”
這個電話是找黃牛買船票的。
矮個子民警探頭看了看計費器,飛快地記錄下黃牛的電話號碼。
現在辦的是大案,一時半會兒顧不上那個倒賣船票的黃牛。
他正想著等眼前的大案辦完,又有證據在,到時候可以移交給濱江港派出所去查處,嫌疑人又撥通的第二個電話。
從通話內容上看,對方是一個公用電話。
等了大約兩分鐘,正主兒到了,急切地問:“誰啊。”
“阿濱,是我啊。”
“姐夫,怎麼了,事情是不是辦得不順?”
“挺順的,隻是情況有點變化。那幾個人明天一早就要去東海坐飛機回國,他們正在交接,到這會兒都沒下船。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如果在濱江這邊談不攏,明天可能要追到機場談,你明天能不能開車去碼頭一下我們。”
電話那頭的人說:“這次下船休假的除了船長是德國人,另外幾個都是印度人。印度人鬼精鬼精的,有錢他們不可能不賺。”
張阿生說:“他們以前沒來過中國,萬一他們不相信我們,不敢要我們的外彙券呢。”
“姐夫,你是打算跟他們一道去機場,陪著他們把外彙券換成美元?”
“實在不行隻能這樣。”
“姐夫,我明天估計接不了你們,公司這段時間很忙,領導天天用車……”
“你出不來就幫我找一輛。”
“行,等那幾個印度人上岸了,你先跟他們談談。如果能談成最好,要是他們不相信,到時候再給我打電話,我幫你們找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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