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接著了,徐三野一邊收,一邊往船頭跑。
梁小餘綁上第二根纜繩,拚命地放。
韓渝幫著徐三野收,兩個人一起使勁兒拉,並以最快速度往船頭的纜樁上纏繞。
王隊長確認拴住了,舉起通話器:“徐所帶纜,鹹魚去掌舵。寶根,拖纜可以自動收,你們彆站在船尾!”
他是在用船上的廣播通知,他說話所有人都能聽見,但彆人說話他聽不見。
徐三野舉起手,表示知道了。
韓渝和朱寶根、梁小餘也相繼舉起手。
纜繩放的很長,拖帶不安全。
但現在要做的是先帶上,然後慢慢調整。
王記者換上膠卷,爬上二層,靠在欄杆上拍了幾張照,不解地問:“王隊長,剛才為什麼不下錨。”
“這裡水淺,錨拋下去不一定能抓住。而且下錨隻能定位,我們的船身該往哪兒漂還是往哪兒漂,那條船又失控了,很容易撞上。”
“那為什麼往西拖,不是應該往白龍港拖麼。”
“在江上,除了正常航行,其它不管做什麼逆水都比順水容易,連係泊都一樣。”
王隊長顧不上多說,回頭透過小窗戶看看身後。
水泥船的船身終於被拖正了,老鹹魚和小鹹魚有驚無險,隻是洗了個冰冷的江水澡。
丁教心裡終於踏實了,爬上來心有餘悸地說:“王隊長,現在沒問題了吧。”
“教導員,我這個對講機喊不到白龍港,麻煩你去指揮艙用大電台喊一下。告訴白龍港碼頭調度險情排除了,青申、青瀏可以啟航。”
“下麵的電台我不會用,要不用對講機喊白龍港的那條交通艇,讓他們聯係他們的調度。”
“差點忙忘了,白龍港有人在這兒。”
王隊長嘿嘿一笑,拿起對講機正準備呼叫,突然發現一條小艇駛了過來。
丁教拿起駕駛台上的望遠鏡,仔仔細細看了看,不禁笑道:“監督39,應該是港監的執法艇,他們來得還真是時候。”
與此同時,梁小餘和朱寶根已經把船員艙的被褥,用繩子係到了水泥船上。
這床被褥是王隊長前段時間搬到船上的,他那會兒接替小鹹魚修船,中午在所裡睡不著,習慣在船上睡午覺。
徐三野和韓渝一個裹著褥子、一個裹著被子,坐在水泥船的船尾,一邊掌舵一邊閒聊。
“鹹魚,拖纜是不是沒係好,船頭怎麼斜著的。”
“不是沒係好,是讓它斜著的。”
徐三野不解地問:“為什麼要斜著拖。”
韓渝緊緊被子,解釋道:“001航行時有尾波,如果正著拖要多燒油。”
“懂了,真是處處皆學問。”
徐三野很冷也很爽,看著緩緩駛來的監督39,極具成就感。
這時候,002靠了過來。
李衛國站在後甲板上,緊張地問:“徐所,鹹魚,沒事吧?”
“沒事,就是洗了個江水澡,沒衣裳換,有點冷。”
“堅持一下,很快就到家了。”
“不堅持又怎麼樣,難道你想把衣裳脫下來給我們換?”
“江上這麼冷,我這麼大年紀,沒掉下水都可能感冒,可不敢發揚風格。”李衛國哈哈一笑,回頭看向越來越近的港監執法艇:“徐所,人家剛才在對講機裡問情況,我怎麼回?”
本來打算跳幫過船,結果變成了落湯雞。
徐三野隻想趕緊回去脫掉濕漉漉的衣裳鑽被窩,不假思索地說:“我們先把船拖回去,有什麼事讓他們去所裡說。”
002太小太脆,江上的風又大,周師傅不敢靠水泥船太近,回頭提醒了李衛國一聲,降低航速與水泥船拉開距離。
比001小很多但比002大的監督39過來了,兩個工作人員站在船頭一邊觀察一邊舉著對講機不知道在跟誰通話。
徐三野也不管認不認識,舉手跟人家打招呼。
隻見人家舉手回應了一下,整個船就在十幾米外與001和水泥船擦肩而過,然後兜了一圈調頭跟了上來。
返航途中,遇到了青申號,離老遠人家就拉響了汽笛。
緊接著是青吳號和青瀏號客輪。
王隊長鳴笛回應,祝人家一路順風。
韓渝看到了姚船長,看到了孟政委,看到了正在朝這邊揮手的邵磊,充滿成就感,激動得熱淚盈眶,真是冷並快樂著。
此情此景,讓徐三野比韓渝更高興更具成就感。
他油然而生起一股豪邁之氣,扔掉裹在身上的褥子,迎著凜冽的寒風揮舞著雙臂飆起男高音。
“你從雪山走來,春潮是你的風采。你向東海奔去,驚濤是你的氣概。你用甘甜的乳汁,哺育各族兒女。你用健美的臂膀,挽起高山大海!”
《長江之歌》跟校歌差不多,剛開學時就學唱,一直唱到畢業。
韓渝對這首歌太熟悉了,情不自禁地跟著唱道:“我們讚美長江,你是無窮的源泉。我們依戀長江,你有母親的情懷。你從遠古走來,巨浪蕩滌著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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