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麼可能呢?
足球比賽,總是需要血性的。
因為害怕被人賽後打臉,就始終保持謙遜,那其實不叫“謙遜”,叫“慫”。
現在,瓦倫迪亞因為賽前的挑釁行為,也隻能默默承受馬德裡海盜球迷們的嘲諷。
如果心裡不爽,那就留著下次見麵的時候,再報仇吧。
就像皇家卡特洪一樣,上賽季在自己的主場讓胡萊創造了紀錄,被釘在恥辱柱上。
這口氣他們憋了半年,終於在新賽季報了。
同樣的,胡萊的連續進球紀錄被皇家卡特洪終結之後,還被皇家卡特洪官方和球迷嘲諷。想必他肯定也是會在下次見到皇家卡特洪的時候,把這口惡氣發泄出來的。
這就是足球,足球比現實人生好的一點就是,一場比賽的勝負永遠不能決定最終結果。你輸掉了這場比賽,還能在下場比賽贏回來,就算輸掉了冠軍,也可以在下次爭奪冠軍的時候贏回來。
而人生,你輸一場,可能就徹底輸掉了……
※※※
其實顏康的話沒說對,這場比賽並不是徹底失去懸念。
儘管最大的懸念——胡萊進不進球,已經終結。
可勝負的懸念其實還是有的。
目前馬德裡海盜也就隻領先兩個球,比賽才開始了二十分鐘,剩下的七十分鐘時間裡,瓦倫迪亞未必就不能再進兩個球。
所以在胡萊進球之後,瓦倫迪亞迅速改變戰術,他們收縮防守,嚴防死守的對象也不僅僅是胡萊一個人,而是所有馬德裡海盜球員。
憑借眾誌成城的表現,他們成功讓馬德裡海盜沒有再進球,當上半場比賽結束的時候,比分就是20。
下半場雙方易地再戰,放下包袱的瓦倫迪亞倒是表現得比上半場好了。
畢竟他們不需要再為了嚴防死守胡萊而漏過其他的馬德裡海盜球員。
爭取能夠在落後兩球的情況下扳平比分。
最後能夠拿到一場平局都是好的。
他們也確實是在下半場扳回一球。
不過沒什麼用。
因為在他們進球的十四分鐘之後,胡萊就梅開二度了。
正應了他眾多“法號”之一:
“梅開二度先生”
這個進球也徹底澆熄了瓦倫迪亞反撲的氣勢。
畢竟在胡萊進球的時候距離比賽結束也就隻有十幾分鐘的時間了。
十幾分鐘裡要連進兩個球,同時還得不讓馬德裡海盜繼續進球,實在是很難。
其實連進兩球都不算太難,難的是與此同時還得不讓胡萊進球……以胡萊今天所表現出來的狀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瓦倫迪亞選擇進攻,就肯定會丟球,選擇擺大巴死守,那就不可能還有餘力連進兩球。
最終馬德裡海盜憑借胡萊和卡馬拉的三個進球,在主場以31的比分擊敗了瓦倫迪亞。
拿下了又一場聯賽的勝利。
不過和這三分到手比起來,顯然還是胡萊的進球更值得津津樂道,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恐怕都會作為經典,被人時時提起。
※※※
彭浩和姚玉玲並排走在去地鐵站的路上。
兩個人走的並不著急,肩並肩手牽手,像是遛彎兒散步的附近居民。
“不好意思啊,姚姐……”走著走著,彭浩就突然開口道。
“為什麼要道歉?”姚玉玲笑道。
“呃,之前沒給你說實話……”
姚玉玲搖頭:“我之前也沒問過你這個問題呀,所以不是你的責任。而且我能理解你,換成我,肯定也不會輕易告訴彆人自己和胡萊關係的。”
她想到今天和大家看球時的感受,又說:“這還是我第一次和胡萊的親戚一起看比賽,感覺氣氛好好哦!”
這次換成彭浩搖頭了:“其實原來不是這樣的……”
“啊?”
“其實原來大家相處起來沒有你看著這麼和諧……”彭浩把過去的事情都說給了姚玉玲聽,最後他感慨道:
“當時我是真沒想到現在大家都會相處的這麼融洽。”
“那是因為胡萊成為了你們家庭的紐帶吧?”
“但他其實沒參加過我們的聚會,我都不明白為什麼大家就這樣了……”彭浩皺眉道。
“參沒參加過無所謂,每個人都確實是因為他才被聯係起來的。”姚玉玲替他分析道。
“比如你外公原來不喜歡胡萊的媽媽,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女兒非要嫁給一個失敗的球員,所以他對足球有很大的惡意。可是胡萊在足球上的成功讓他意識到自己對足球的惡意其實是偏見,而且這種偏見還影響了他和自己女兒的關係。然後恰好這個時候胡萊初出茅廬,取得了成績,就成為了你外公和你小姨之間的一個‘台階’。你說外公會偷偷看胡萊的比賽,他隻是關心胡萊嗎?我覺得他是通過這種方式來關心他的小女兒。”
“還有你大舅,以前對胡萊一家都尖酸刻薄。但我認為其實他那種尖酸刻薄包含了更多對自己妹妹選擇‘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情感,他並非真的討厭你妹妹,他可能隻是覺得自己妹妹被耽誤了,替她不值吧?所以儘管他嘴巴裡說著各種難聽的話,可不也還是借錢給了你小姨?”
彭浩反駁道:“他隻出了五萬,剩下二十五萬都是外公借的……”
“但他也借了五萬啊。五萬可不是個小數目呢,要真是關係不好,彆說五萬了,五百塊錢恐怕都不願意借。”姚玉玲說道。
“所以我覺得你大舅隻是在替你小姨的選擇感到不值,覺得她跟了胡爸爸這輩子會過得很苦。等到胡萊踢出來之後,他妹妹的日子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自然也就放下了之前對妹妹一家的不滿……”
彭浩聽了女朋友的話,陷入了沉默——他也在很認真地思考姚玉玲這番話裡的道理。
見彭浩遲遲不說話,姚玉玲又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就像我們倆,不也是因為胡萊才被聯係在一起的嗎?但其實我也沒有在現實裡接觸過胡萊。但這不妨礙我們因為胡萊相識。”
彭浩想起那天公交車上所發生的故事,於是笑了起來:“對啊,我當時還生怕被當成公車色狼呢……”
“笨蛋。”姚玉玲嗔道,然後更用力地挽住了男朋友的手臂。
晚上九點過的錦城依然十分熱鬨,他們緩緩漫步,穿行在這條熱鬨的街上。
連鎖便利店門口一排“搖搖”閃爍著五顏六色的跑馬燈,有小孩坐在裡麵跟隨著音樂搖晃。孩子的爸爸提著裝滿了日用品的塑料袋,就站在旁邊低頭看手機,媽媽則在旁邊跟街坊聊著天,說著帶娃的心得,今天的菜價。
外賣騎手從飯店裡提著打包好的烤串跑出來,就從彭浩和姚玉玲身前穿過,跨上電瓶車,瀟灑地拐上馬路。
水果店把新鮮的水果擺在店門外,幾個人圍著正在挑挑揀揀,還有人試圖和老板講講價,老板則拿著水果給他解釋自己的東西一分價錢一分貨。
串串店裡人聲鼎沸,熱氣翻騰,濃鬱地香味飄灑出來,與旁邊的燒烤大排檔、鮮鹵店的味道混在一起,是這座城市獨有的氣息。
十月底的夜晚稍微有點冷,但人心都是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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