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飽了,謝謝林哥和嫂子。”
森川淳平邊說邊從椅子上起身,然後對秦林夫妻兩個人鞠躬致謝。
“哎呀,都說了不要搞得那麼客氣……”王媛擺擺手,覺得森川淳平太執拗了。“反正我們每天都要吃飯,多你一個也就是添雙筷子的事兒,真不麻煩。”
秦林則抬頭看著起身的森川淳平:“森川要不然你還是搬出去住吧,你一個人住那麼大套房子……不習慣。”
“謝謝林哥關心。”森川淳平搖頭道,“但這裡是我在錦城的家,我不住家裡住哪兒去?”
秦林見識過森川淳平的固執,現在便隻是搖搖頭,沒有繼續勸說。
“那麼,林哥、嫂子,我告辭了。”森川淳平見兩人都沒有話要說,便再次點頭致謝,然後轉身出門。
“我送送你。”秦林也跟著起身。
森川淳平並沒有拒絕林哥的好意,他隻是再次停下來鞠躬:“謝謝林哥。”
秦林擺擺手,然後摟著他的肩膀,與他一起出了門。
但也僅僅隻是送到他家的院子門口,他用力捏了捏森川淳平的肩膀,便揮手作彆。
隨後秦林站在門口,目送森川淳平穿過一條馬路,來到那幢白色宮殿一般的大彆墅麵前,掏出鑰匙開門。
在開了門後,他還回頭向秦林這邊張望,見秦林依然在大門口,便再次鞠躬。
直到看見秦林擺手示意他趕緊進去,他才轉身走入屋裡。
厚重的大門被關上,發出一聲悶響。
“森川這孩子也是的……一個人住這麼大個房子不嫌瘮得慌嗎?”妻子王媛的聲音在秦林耳邊響起。“就咱們家這房子,讓我和七七兩個人住我都不敢關燈呢……”
秦林回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邊的妻子,又繼續將目光投向那幢暮色中的白房子。
“確實,讓我一個人住那房子裡我也怕。”他說道。
王媛和丈夫一起望過去,嘴裡還嘮叨著:“森川這孩子挺可憐的,胡萊他們都走了,就留人家一個人看家。亞洲杯日本隊也沒招他,就因為他留在了閃星踢中超……半年前還能在世界杯上出場呢,現在卻連亞洲杯都打不了。唉,真是……”
“我記得老趙說過,森川的想法和一般人大不一樣,所以彆人經常不能理解他。私底下會覺得他……”秦林說到這裡用手指了指太陽穴。“無論是在日本國內俱樂部,還是國奧隊都這樣,去了國家隊好像也沒變化,他在日本沒什麼朋友。”
王媛點點頭,以她對森川淳平的接觸和了解,她也能感覺到這人的精神世界和常人好像很不一樣。
“但在閃星,他交到了朋友。這幢房子對他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吧。我們覺得一個人住這麼大房子很害怕,他卻覺得大點好,大了才能容得下他和他的朋友們……”
“可他朋友都走了,這房子他們不是也說好了空置著嗎?”王媛問。
秦林望著彆墅說:“所以才說森川的想法和咱們不一樣啊。他住在這裡不是為了住,而是想要守護這裡。因為房子長期不住人的話……是會壞掉的。”
說話間,彆墅二樓的窗戶中透出了橙色的燈光。
※※※
森川淳平關上彆墅大門,換了鞋子穿過漆黑又空曠的客廳,從右邊拐上樓梯走到二樓,先將走廊裡的燈打開。
接著轉身走向衛生間。
過了一會兒,衛生間裡響起放水的嘩啦聲。隨後他提著拖把重新出現在走廊中,開始……拖地。
從這頭拖到那頭,把走廊拖了一遍。又用鑰匙打開王光偉的房間門,開燈,拖地。
拖完地他關燈出來,再把門鎖好。轉身去衛生間洗拖把。
水聲響起又消失。
森川淳平空手走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開燈讓房間變得明亮後,他在書桌前坐下,攤開桌上的一本筆記。
這是一本衛生值日記錄。
當初他們一起租住在這幢彆墅中時,雖然會定期請鐘點工來打掃彆墅的公共區域。
可是每個人的房間都是他們自己收拾的。
現在他們都走了,各自房間都無人打掃,森川淳平就把這份活接了過來。
他隻有一個人,還要訓練比賽,並沒有太多時間做家務,隻能今天抽空打掃一間房,明天再抽空打掃一間房。
就這樣一天接一天,花一周時間把他們六個人的房間都打掃一遍。
為了怕自己忘記哪間房是打掃過還是沒打掃過,他便準備了這麼一本衛生值日記錄,上麵寫著六個人的名字。
凡是打掃過的房間,就在對應名字下麵打鉤。
現在他提筆在“老王”下麵新添了個“√”,就代表這個星期王光偉的房間被他打掃過。
記錄完,他將值日記錄合上放到一邊。
再拿起桌子另外一邊的平板電腦,在牆上掛著的兩件胡萊球衣下麵,埋頭伏案跟著app學起了英語。
亮著孤燈的房間裡很快響起了兩種腔調的英語誦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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