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王說的沒錯……”陳星佚自言自語。
“老王?王光偉?他說什麼了?”陳翰堂一頭霧水。
陳星佚把他們在法蘭克福機場時,王光偉說的那番話又說給了自己的爸爸聽。
在他講述的過程中,原本笑容滿麵的陳翰堂臉上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到最後笑容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陷入沉思。
陳星佚則繼續說著:“爸你還記得我給你講過我在世界杯後做的那個夢吧?”
“你在回國的飛機上,做夢夢見自己把球打在了門框上,錯過了絕殺巴西的機會?”
陳星佚點頭:“對呀。你瞧,爸。我連做夢……都不敢想擊敗巴西,而是一腳打在門框上……”
“這有什麼關係?那畢竟是夢……”
“我是認真的,爸。夢是潛意識的集合體。我在夢裡最多也隻敢夢見自己打在門框上,而不是夢到我們擊敗了巴西隊……由此可見當時我估計也就那麼點出息了。”陳星佚很認真地說。
“所以老王說的沒錯。那個時候的我們滿足於就隻是和巴西隊打平,滿足於世界杯小組賽不敗,沒覺得打完小組賽就回家有什麼不好的……你們都覺得我們表現挺好,但實際上一點也不好。明明再多咬牙堅持一下,拚一拚,就能夠淘汰巴西,殺進淘汰賽的……那麼好一個機會,就被我們給浪費了……這樣的表現能說好?”
“也有可能……不,是有很大的可能,你們拚了,卻沒有進球,什麼都沒得到。”
“那最起碼我們拚了,說明我們是想贏的,而不是為了一場平局在那兒高興!我覺得這一點是最重要的,作為職業球員,不是天生就應該追求勝利嗎?那為什麼還要為一場平局沾沾自喜呢?”
陳翰堂看著斬釘截鐵的兒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這次亞洲杯也是的。除了擊敗日本隊那場比賽,其他比賽哪裡算得上表現好?亞洲杯和世界杯都是四年一屆,我們能有幾次參加的機會?這屆世界杯,球迷們滿意是因為畢竟是我們第一次參加世界杯,可下一次呢?不能總指望球迷們這麼通情達理吧?”
陳翰堂點了點頭,承認兒子說得對。
球迷們對那支中國隊確實是比較寬容,這種寬容前所未有。
但如果球員們自己把這種寬容當做“理所應當”,當做是他們應得的,那就不對了。
這和中國隊有沒有實力去憧憬更好的成績無關,這和一個職業球員對自身的要求有關。
一個球員僅滿足於球迷們的寬容,是永遠都不會再進步的。
直到現在都還有人拿“中國隊是本屆世界杯上唯一一支不敗球隊”這事兒來反複說,各種懂球不懂球的營銷號,一說國足就提這個,仿佛中國足球這麼多年就這一件事情值得大書特書了一樣。
但球員要像營銷號一樣這麼沒水準嗎?
陳翰堂突然很欣慰——自己的兒子沒有滿足於過去的成績,出去參加了一屆亞洲杯,思想覺悟反而提高了。
他本來覺得為了參加亞洲杯,打斷兒子在阿姆斯特丹競技的節奏,是得不償失。但現在看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在亞洲杯上被淘汰出局,如果能夠讓兒子成長,那也值了。
想到這裡他很認真地對兒子說道:“那你要更努力提升自己才行,免得噩夢成真啊!”
“放心吧,爸,我已經做好準備重新競爭了!”
※※※
“張,其實你不用這麼著急,完全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當薩裡亞主教練阿爾諾·卡薩斯在訓練場上見到張清歡的時候,有些意外——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張清歡應該是昨天下午才回到巴塞羅那。
他並沒有通知張清歡在抵達巴塞羅那的第二天就來和球隊一起訓練。
“我的身體狀況很好,先生。”張清歡態度恭謹但堅決地說,“對我來說,最好的休息方式就是在健身房裡度過。”
感覺到張清歡所表現出來的鬥誌,卡薩斯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對他的態度感到滿意。
於是他也做出了承諾:
“當你的身體狀態恢複正常後,我會儘快讓你在聯賽中出場的,張。”
※※※
“好消息,致遠!”經紀人邱新榮放下電話敲開了林致遠的房門。
“什麼好消息啊,老邱叔?”林致遠低頭玩著手機,同時漫不經心地應道。
“昨天的檢查結果出來了,你的傷勢恢複的很不錯。順利的話,也許你隻需要再過一個月,就能重回賽場了!”
林致遠愣了一下,接著攥起拳頭:“好!”
※※※
“你說你想要增加力量方麵的訓練,但實際上你的力量在國內同齡球員……不,不光是同齡球員中,也都是很棒的了。恐怕沒有這個必要吧?”
山海水手的主教練曹偉饒有興趣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周子經,向他發問。
周子經雙手背在身後,站得筆直回答道:“因為我想要變得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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