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馬拉,你這個混蛋在搞什麼!?”
在一間簡陋的更衣室裡,有人正在當麵指責一個坐在他麵前的球員,被指責的人梳著一頭臟辮的黑白混血兒,五官立體,膚色略深。
麵對隊友的指責,他顯得漫不經心。
“你剛才為什麼不把球傳給我?我位置比你好!你應該把球傳給我,這樣我們就能扳平比分了!而現在我們輸球的責任全都在你!因為你自私自利,不給我傳球!”
伊斯梅爾·卡馬拉整個人都靠在自己牆壁上,昂著頭,斜四十五度角望著天花板,並不拿正眼看這名指責他的球員。
“傳給你乾嘛?你又進不了球……”他撇嘴說道。
“你他媽說什麼?誰說我進不了球?!”對方的手幾乎都要戳到卡馬拉的臉上了。
卡馬拉終於瞥了一眼指著自己的尼古拉斯·法裡納:“我說錯了嗎,法裡納?作為球隊的主力中鋒,你一個賽季打到現在才進了七個球,你還有臉讓我把球傳給你?我又不傻,我當然自己來啊。”
“那你自己不也沒進!”法裡納怒道。
卡馬拉雙手一攤:“是啊,既然我們都沒進,那我乾嘛還傳給你?我自己來萬一進了我不就賺了嗎?”
法裡納聞言怒火中燒,他一拳打向了陰陽怪氣的卡馬拉。
卡馬拉臉部中拳之後,也不甘示弱,起身回擊。
兩個人扭打在了一起。
驚動了更衣室裡那些看熱鬨的隊友們,他們有人試圖上前把兩個人拉開:“你們彆打了!”“住手!大家都是隊友,不要內訌……”
有人則在旁邊起哄,大呼小叫:“扯他辮子!”“繞後繞後!彆正麵打啊!”“法裡納狠狠教訓那小子,我早看他不順眼了!”
還有人明哲保身,躲得遠遠的,隻是探頭探腦向這邊張望。
也有人偷偷溜出了更衣室,跑去找主教練……
整個更衣室裡亂作一團。
直到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從外麵一路擠進來,扒拉開外圍的人,最後撲到正在廝打的兩個人跟前,一手一個,試圖把他們分開:“都給我住手!!”
正在此時,法裡納一記左勾拳揮向卡馬拉,後者靈巧地一縮脖子,躲了過去。但法裡納已經收不住勁兒了,這一拳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中年男人的臉上……
嘭!
中年男人噴著鼻血仰麵朝天栽倒下去。
更衣室裡響起一陣驚呼:“教練!!”
撕扯著的兩個人也都愣住了,卡馬拉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主教練,然後對發呆的法裡納說道:“法裡納,你死定了,我給你說,你這次是真的死定了。”
※※※
簡陋的更衣室裡已經不複之前的喧囂和混亂,現在光線昏暗的屋內隻剩下伊斯梅爾·卡馬拉和那個鼻孔裡塞著紙團的中年男人兩個人。
卡馬拉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隻腳抬起來,屈膝踩在凳子的邊緣,手就這麼搭在膝蓋上,另外一隻手把玩著自己的臟辮。
在他對麵的更衣室櫃子前坐著中年男人,他的頭發有些淩亂,臉上還帶著傷。看起來十分狼狽。
見狀卡馬拉就忍不住笑出了聲:“教練,你這樣子,我還以為剛才和法裡納打架的人是你呢……”
中年男人,也就是這支球隊的主教練凱文·派洛特聽見卡馬拉這麼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為什麼要和法裡納打架?”
“他說我不給他傳球。”卡馬拉聳聳肩。“然後把球隊輸了比賽的責任全都推給我。”
“所以你就打了他?”
“是他先動的手,我是被迫還擊,教練。”
看著卡馬拉的樣子,派洛特歎了口氣:“伊斯梅爾,足球是一項集體運動。你應該給法裡納傳球。”
“哪怕他壓根兒進不了?”卡馬拉反問。
派洛特點頭:“是,哪怕他進不了。你也要傳給他,因為他是你的隊友。你要學著信任你的隊友,哪怕他們的天賦遠不如你。隻靠你一個人,是沒辦法贏得比賽的。”
“我會傳球給隊友,但我不會傳給法裡納,因為他就是一個門前廢物。”卡馬拉哼道。“我不明白他這樣的人為什麼會是球隊的主力中鋒……”
“因為我們弗拉芒是法國第三級彆聯賽的球隊。”派洛特說道。“伊斯梅爾,你確實很有天賦,像你這樣天賦的人按理說不應該在我們這裡踢球的。但我還是要說,如果你總是恃才傲物的話,那麼不管去哪兒,都不會有好下場……這個賽季剩下的幾場比賽你就彆踢了,好好冷靜一下吧。”
卡馬拉問道:“那法裡納呢?他可是先動手的一方。”
“他也和你一樣,都禁賽到賽季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