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賽前一天,大順金箭頭的球員們被隊長柴順和副隊長毛軍正召集起來,在柴順的房間開了一個會。
“把大家叫來,是因為最近的氣氛有些不太正常。所以在賽前和大家說兩句。我知道最近外麵在討論什麼問題,我還是那個態度——王指導的事情和咱們沒關係。”柴順開門見山地說道。“我不希望因為教練的私事影響到了球隊的成績。我不知道你們對王指導的事情持什麼看法……”
他說到這裡,還專門瞥了一眼靳勇。
當初靳勇是唯一一個在更衣室裡直接說他覺得王獻科是真能做出那種事情來的人,由此可見,他對王獻科可能是有些不滿的。
“那些私人看法和接下來的比賽沒關係。我相信隻要我們專心致誌投入到比賽中,全力以赴,我們是可以擊敗對手的。難道你們中就沒有人想要複仇嗎?上賽季他們在這裡擊敗我們,搶走了本該屬於我們的足協杯。現在亞冠讓我們又聚到了一起,並且還是這座球場,絕好的複仇機會啊!我不相信你們覺得上賽季輸掉足協杯冠軍,是無所謂的。”
卞厲舉起手說道:“柴隊,我不知道彆人是怎麼想的,但我很不爽。輸給中甲球隊之後,咱們被嘲笑了多久?老實說,這次亞冠八分之一決賽能夠遇到閃星,我還挺高興的……他們當初正是依靠贏了我們才獲得亞冠參賽資格的,現在就由我們來把他們送回家,也算是給他們送終了!”
他“送終”的說法引起了房間中不少人的笑聲。
靳勇在笑聲中很嚴肅地說道:“柴隊你放心,我們都是拎得清的。外麵怎麼傳是他們的事兒,我們擊敗閃星也不是為了彆人,而是為了我們自己。”
其他人也紛紛表態,大致意思也都一樣。
那就是全力以赴,拋開場外因素,在閃星的主場,向他們複仇。
對於這些曾經拿到過聯賽冠軍的金箭頭球員們來說,雖然目前在聯賽排名中,閃星比他們高,但他們並不認為那是因為閃星比他們強,而隻是因為球隊的選擇不同而已。
閃星平均年齡小,體力充沛,自然可以在兩條戰線上都保持一定競爭力。所以他們在聯賽中排名第五的同時,還能在亞冠小組賽中出線。
而金箭頭則是因為平均年齡大,體力應付不過來,隻能無奈放棄聯賽,專攻亞冠。於是他們就在亞冠中成功拿到了小組第一。
看看他們在亞冠小組賽中的那些勝利,如果實力不夠強,能夠拿到小組第一嗎?
要知道亞冠比賽的水平可是要比中超聯賽更高的,能夠在亞冠小組賽拿到第一的球隊,沒道理在中超反而踢不好。如果成績不儘如人意,那肯定是因為在中超中有所保留。
似乎也是為了證明這一點,在亞冠小組賽結束之後,金箭頭立刻就在聯賽中迎來了兩連勝。直到接下來要打亞冠八分之一決賽了,他們才又恢複到了之前那種放棄聯賽的節奏中,導致在客場輸給了首都騰龍。
可以說,如果不是為了在亞冠中有所突破的話,專攻國內聯賽,金箭頭球員們覺得他們目前最起碼應該在聯賽前四,而不是在目前第八的位置上。
他們在亞冠小組賽期間丟了太多的聯賽積分。
不過無所謂了,打完這兩場亞冠八分之一決賽製後,再有亞冠比賽,要等到八月底,這中間全都是聯賽。大順金箭頭有的是機會向世人證明,他們隻是偶爾在聯賽中打了個盹,當他們再次醒來,必將令整個中國足壇震動!
※※※
位於錦城北三環外的省體育中心足球場外有麵積巨大的停車場,但從下午四點鐘開始,停車場門口就已經開始排隊了。
著急的司機們完全不顧市區裡禁止鳴笛的規矩,把喇叭按得山響。
“不許插隊啊!”
“彆!彆個錘子啊彆!老老實實後麵排著去!”
停車場僅僅是今天省體育中心熱鬨非凡的一個縮影。
巨大的人潮從距離最近的地鐵出口湧出來,向體育場彙聚。
在體育場還沒有開門之前,球迷們便聚集在廣場上,展示著他們的橫幅、旗幟、海報。
有來自全國各地的媒體和自媒體,穿梭其間,采訪他們,或者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他們框進鏡頭。
王珊珊剛剛結束完對幾個年輕球迷的采訪,望著洶湧的人潮感慨道:“我上次來這裡報道足協杯決賽,可也沒這麼多人……我覺得這裡麵很多人恐怕都是沒有球票的。”
她這麼說的時候,在她和攝像師旁邊不遠處,就有好幾個人舉著“求票”的牌子向那些路過的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原因你不是知道嗎?”攝像師開玩笑道,“那條勁爆的新聞還是你給曝出來的。”
王珊珊皺起眉頭:“我當時也沒想到事情會鬨得那麼大,一直持續到了這個賽季……事情變成這樣,恐怕很難善了了……誒,小張,你覺得,胡萊能夠兌現他的目標嗎?”
“我希望他能,但我覺得不太可能。關鍵在於他之前把話說太滿了,要是一場比賽的勝利還好說,以閃星目前的實力,真的拚儘全力,贏金箭頭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畢竟他們當時中甲的時候都贏過嘛,雖然當時金箭頭稍微有些輕敵……但要想連續三場都贏,就不可能了。”攝像師小張顯然也是一個資深球迷,趁著不用工作的時候,他對著自己的搭檔侃侃而談。“而隻要有一場沒贏下來,胡萊賽前吹的牛皮可就算破了。”
王珊珊有不同意見:“怎麼能算是破了呢?他說的是見王獻科一次打一次,可也沒說這個打的意思是贏球啊?我覺得他的意思是進球,隻要他能在這三場比賽中都有進球,那麼不管最後結果是什麼,就算是他兌現了諾言。”
攝像師小張搖著頭反駁道:“如果隻是進球,卻贏不了球,又怎麼能算是打了王獻科呢?最後的勝利者還是王獻科,這算是哪門子的複仇?所以我覺得胡萊的意思一定是要贏王獻科。但連贏三場,我認為閃星很難做到……”
被同事這麼一說,王珊珊顰眉撇嘴。平心而論,她也覺得自己的攝像師說的沒錯。足球世界就是這麼殘酷,哪怕你在比賽中上演了帽子戲法,但最後沒有贏,在很多人眼中你就是一個失敗者,尤其是對於那些敵視胡萊的人來說,他們才不會管什麼“雖敗猶榮”呢,他們隻知道你輸了球,隻認結果。
但如果就這樣輸給那個王獻科的話,實在是讓人不爽。
“……所以說還是胡萊太年輕了,一時衝動說出了那樣的狠話……說的時候很帥,但說完要想一想,怎麼兌現?現在所有人可都盯著你呢。要連贏三次金箭頭,談何容易?”
王珊珊聽見下張這番話,臉上鬱悶的神情更盛了。
見狀,小張連忙閉嘴不談。
其實他也是支持胡萊的,但一時沒忍住,站在客觀的角度談了談這件事情。他知道王珊珊肯定不喜歡聽,不喜歡聽那就不談了,沒必要刺激她。
等到現實的比賽結果擺在她麵前,她應該就會接受了。
“繼續乾活吧。”他提醒王珊珊,正對麵走來了兩個吵吵鬨鬨的男女,和周遭那些球迷的畫風都不一樣,他們穿著非常普通的日常服裝,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和閃星有關的要素。
王珊珊也注意到了這對中年男女,決定上去采訪他們。
※※※
“不是說逛街的嗎?乾嘛這麼早就跑來了?連晚飯都沒吃,來這麼早乾嘛啊?”胡立新一邊走一邊對妻子謝蘭抱怨著。
“晚飯我不是買了麵包嗎?咱們就在看台上當晚餐吃了。”謝蘭提起手裡的無紡布袋。
“一個麵包就打發了?比賽可是七點半開始,來這麼早也是等著,你看大門都還沒開呢。”
“哎呀,這不是怕有人占我們位置嗎?”
“對號入座,占什麼位置?”
“高鐵也是對號入座,不一樣有人不要臉地霸占彆人位置不讓。前段時間不就有一個占了彆人位置不讓的人被曝光了嗎?叫什麼來著……孫子……哦,孫赫!丟人丟到全國去了……”謝蘭一邊走一邊說,“你看這場比賽人這麼多,我買的是好位置,我就怕被人給瞧上了。到時候死皮賴臉地就要在我們位置上,我們怎麼辦?我是來看球的,不是來和那些瓜批鬥氣的。呃……”
她這話剛說完,就看到前方一個長相甜美的年輕女人站在自己的麵前,手裡拿著話筒,表情有些尷尬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