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小路上的那家小超市,胖胖的超市老板坐在椅子上,一邊守店一邊抬頭看著掛在收銀台對麵的電視機屏幕。
中超聯賽第十輪,大順金箭頭主場迎戰安東閃星的比賽正在進行。
熟悉的大順本地解說員的聲音正從裡麵傳出來:“上半場比賽已經進行了二十分鐘,雙方都還沒有進球,比分目前是00……金箭頭這場比賽的防守做得很好,他們加強了對閃星三叉戟的分割包圍……”
配合他解說的,是電視中陳星佚被大順金箭頭三人圍搶丟了球的畫麵。
看到這一幕,超市老板歎了口氣:“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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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獻科看樣子是真拚命了。金箭頭的逼搶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誇張……”在比賽現場,陳墨正在對坐在教練席上的趙康明說。“他們的人上的特彆快。”
“這一點確實是我們沒料到的……”趙康明歎氣道。
儘管賽前做了很細致的工作,但他們還是沒料到王獻科能夠狠到這種地步——看那些金箭頭的球員們對陳星佚的防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之間有多大仇多大怨呢……
要知道這隊裡有不少都是陳星佚當初的隊友,下賽季陳星佚回到金箭頭之後,他們也還將繼續做隊友。
但是在這場比賽中,那真是絲毫情麵都不能講。
“那怎麼辦?”陳墨問。
“我們能做的都做了。”趙康明說,“從戰術上來說,是沒問題的。隻是具體執行的差彆。所以現在我們隻能在場邊看著場上球員自己發揮了……而且,老陳,這不也一直都是我們所堅持的嗎?給他們自由度,讓他們隨意發揮。”
“你就不怕陳星佚受傷?”陳墨問。
正說著呢,閃星又發動了一次快攻,陳星佚在邊路帶球突擊,被金箭頭的右後衛於榮坤從旁邊撞倒了。
陳星佚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主裁判的哨音也隨之響起,吹了金箭頭於榮坤防守犯規。
張清歡向主裁判做了一個要牌的動作,胡萊則跑到了陳星佚的身邊,低聲指導:“你怎麼又翻滾起來了?不都說了嗎?趴著彆動,裝死啊!”
陳星佚齜牙咧嘴,也不知道是裝出來的,還是真那麼痛:“我都衝起來了,被他撞一下就趴著不動了,那不是更假嗎?慣性啊,胡萊,慣性!你當初物理怎麼學的?”
胡萊愣了一下,自己確實沒考慮慣性了,但他死鴨子嘴硬:“我高二沒上完就輟學了!”
“慣性是初中教的!”
“行了,我扶你起來,動作慢點,表情痛苦點。”胡萊抓住他的手,同時岔開話題。
“不再躺會兒嗎?”陳星佚奇怪。
“再躺會兒擔架和隊醫就要一起上來了,到時候你還得跟著去場邊重新入場,這不耽誤事兒嗎?主裁判應該是不會給於榮坤牌了,繼續躺著也沒用。”胡萊回頭看了一眼,主裁判拒絕了張清歡要球給於榮坤黃牌的提議,隻是口頭警告了一下對方。
“哦……”
陳星佚讓胡萊慢慢地扶了起來,起來之後他還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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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怕陳星佚受傷。”看著場上的這一幕,趙康明回答了陳墨的問題,“但一看到胡萊,我就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胡萊的身體比陳星佚還瘦弱,但為什麼他在比賽中很少受傷,老陳你考慮過這件事情背後的原因嗎?”
“因為他能演?”陳墨將他的答案脫口而出。
趙康明低頭笑了一下,避免被攝像機拍到自己的表情。“我知道外界有人說胡萊假摔,沒有體育道德。但這也是他自我保護的手段之一……”
“那也不是假摔啊,是人家真的對他犯規了,他不過是把程度稍微放大了一點而已……”陳墨不以為然。“假摔是無中生有,明明沒碰到,嗷一聲就往地上滾,那才沒有體育道德呢。你又不是沒看過胡萊的兩條腿,哪場比賽下來上麵不全都是血痕淤青的?我給你說老趙,要不是胡萊足夠狡猾,他早就被連續傷病給徹底毀了。”
“你說得對,老陳。所以我想以陳星佚和胡萊的關係,要說胡萊沒教他怎麼避免在比賽中遭受嚴重傷病,我是不信的。”
陳墨不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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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獻科站在教練席前,雙手插兜看著重新開始的比賽。
然後目光落在了陳星佚的身上。
看起來連續多次對陳星佚的圍搶,還是給他的身體造成了一些影響。看他跑步的姿勢似乎都不是很自然……
發現這一點之後,王獻科在心裡微微一笑。
奧運會在八月份開始,七月份國奧隊就要開始集訓。要是在最近比賽中受了傷,還怎麼參加奧運會呢?你說是不是啊,陳星佚?
他為什麼要求自己的球員們對陳星佚要更強硬一些?
不就是為了讓陳星佚在比賽中考慮到受傷的風險,會影響到他參加奧運會,從而迫使他投鼠忌器,不敢在比賽中那麼拚。
隻要能讓陳星佚熄火,閃星的三叉戟少了一個尖,威脅便會大幅度下降。
防守兩個人總比三個人要輕鬆許多。
目前來看,他的防守戰術很成功,陳星佚陷入了肉搏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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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閃星這邊的攻勢暫時被壓製住的機會,大順金箭頭向閃星的球門發起了猛烈攻勢,希望能夠先拔頭籌,打破僵局。
針對金箭頭的進攻,閃星略微回收,打起了防守反擊。
在第四十分鐘的時候,鬱芝明將金箭頭前鋒克洛亞·布蘭奇的射門撲住之後,並沒有耽誤時間,而是直接手拋球發動反擊。
他直接把足球扔給了拉邊的陳星佚。
在足球飛向陳星佚的同時,金箭頭的隊長,後腰柴順也直接撲向了他。
站在邊線上,背靠場外的陳星佚沒有選擇停球,而是直接抬腳把足球從空中踹向了上來接應自己的森川淳平。
傳完球之後,他看都沒看那邊一眼,直接一個轉身,擺脫了撲空的柴順,往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