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還是急匆匆奔向了大門,她覺得連續兩次遇上不是兒子敲門的情況,應該不太可能,否則她就應該去買彩票了。
果然,當她打開門的時候,就在外麵看到了背著包,提著行李箱的胡萊!
“媽!”看到自己的媽媽,胡萊笑著和她打招呼,就好像之前每次放學回家一樣。
謝蘭什麼話也沒說,一把胡萊攬入懷中,緊緊抱住,似乎生怕他又跑了一樣。
胡萊真是沒想到媽媽的力氣會這麼大,他作為專門練過力量的職業球員,一下子都沒有掙脫,然後他就不掙紮了,任由媽媽抱著。
隨後他就聽到了媽媽的啜泣聲。
“媽你哭啥啊,搞得樓上樓下的鄰居以為咱家死人了呢……”
“嘖!胡說什麼!”謝蘭用力拍了胡萊的肩膀一巴掌,但確實不哭了,隻是眼眶有些濕潤泛紅。
她鬆開兒子,仔細打量著:“嗯,不錯,高了點,壯了點,黑多了。”
“你不是每周都在電視裡看的嗎?怎麼感覺好像第一次見麵一樣?”胡萊很疑惑,“而且媽我人還沒進家門呢……”
謝蘭這才反應過來,把他拉了進來,再關上門。
“誒媽,我看門口怎麼又是春聯又是福的,你們去年春節貼的還沒撕?”
“你見過那麼新的春聯?那是我剛貼的。”謝蘭說道。
“剛貼的?這才十一月,貼春聯是不是早了點?”胡萊很驚訝。
“不早,你不是明年春節沒法在家裡過嗎?咱們就提前把春節過了!”
胡萊張大了嘴:“我以為你開玩笑的呢……”
當時媽媽確實在電話裡說了一嘴提前過年,可胡萊沒當回事兒——誰會在十一月過年的啊?
“以後我們家都這樣,提前過春節!”謝蘭大手一揮,宣布道。
“行吧,隻要你高興……”
謝蘭笑嘻嘻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怎麼也看不夠一樣:“高興,我當然高興。你爸晚上下班回來,我們三個人好好吃一頓‘年夜飯’。”
“好。”胡萊一邊點頭,一邊拉著行李箱往自己房間去。
還沒走進去,才到門口,他就聞到了那股曾經在李教練家中聞到的味道,他知道,這是那款洗衣液的味道。
讓他有點驚訝的是:“媽,你還在用這款洗衣液啊?”
“對呀,味道挺好聞的,就一直在用了。怎麼,你不喜歡了?”
胡萊搖頭:“沒有沒有,還喜歡著呢。隻是覺得有點驚訝……畢竟這洗衣液當初是我要買的嘛,我想著我走了之後,你們應該就不會再用了……”
“用慣了,懶得換。”
還有一個理由謝蘭沒說,因為這是兒子喜歡的味道,所以她堅持用這個洗衣液洗家裡的衣服、窗簾和床單被套。當家裡充盈著著淡淡的清香時,就會讓她覺得其實兒子還在家中。
胡萊走到自己的書桌旁,伸手在自己的全國大賽金靴獎和金球獎的獎杯上摩挲,獎杯光亮如新,還能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
“沒有灰啊……”他看著自己的手指尖。
“我經常幫你擦著呢。”媽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胡萊回頭,見自己的媽媽斜倚在門框上,正麵帶微笑地看著自己。
他想起來當初為了踢球,貿然離家出走,直到坐在飛機上了,才敢通過微信告訴媽媽。而那個時候距離他放學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在他遲遲未歸的那段時間裡,媽媽該有多擔心他呢?
當初的他滿腦子卻隻想著要去追求自己職業足球夢想的豪情壯誌,隻有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幻想著去了嶺南見到趙指導之後要怎麼怎麼樣,海神青年隊是什麼樣子的,有哪些隊友,他們好相處嗎?住宿條件如何?嶺南的飯菜吃得慣嗎……這些有的沒的他都想到了。
唯獨沒想到自己的媽媽,她會不會很擔心自己,她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離家出走而傷心落淚?現在想來,她是那麼支持自己踢球的,如果自己離開之前對她說出真相,媽媽也應該不會阻攔自己的吧?以前他在校隊踢球打比賽,都是媽媽幫他掩護,那他憑什麼就認為這次自己去踢職業足球,媽媽就不會同意呢?
自己就這麼自私的不告而彆,迫不及待地想要奔向那個廣闊天地,卻忽略了在他背後永遠默默注視著自己的目光。
想到這裡,胡萊對謝蘭說道:“媽,對不起。”
當媽的卻笑著搖了搖頭:“我是你媽,說什麼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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