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啦,周子經。”遠處有幾個和他一樣背著背包,拉著行李箱的隊友在向他喊。
但周子經卻仿佛沒聽到一樣,依然固執地站在東川中學宿舍樓門口。
遠處的那幾名隊友見狀,也隻好搖頭歎氣,然後繼續拉著行李箱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輸掉了四分之一決賽之後,青陽一高在今天告彆全國大賽,告彆亞運村,要乘坐大巴車去機場回家。
他們不知道周子經為什麼一定要去找東川中學的人,他們也不想去考慮這個問題,因為被淘汰出局,每個人的情緒都不高,懶得管彆人的事情。
就算是和一位身材出挑的女士擦肩而過,這些青少年們都沒有多看上一眼。
倒是這位女士好奇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又把目光投向了遠處站著猶如雕塑的周子經。
“你是青陽一高的周子經同學吧?”當她走到宿舍樓門口的時候,主動問道。
“是我,請問你是……”周子經奇怪地看向她。
女士微笑道:“我是專門負責對接東川中學的工作人員,我叫林瑾,你可以叫我林姐。請問你在這裡有什麼事兒嗎?”
“我在等胡萊。”周子經說道。
“等胡萊?他們還在訓練呢。”
“還沒有訓練完嗎?這都快中午了。”周子經皺眉道。
“嗯,今天有很多記者去看他們的訓練,這個時候應該是在接受采訪吧?”林瑾猜測道。
“還有多久才結束?”周子經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林瑾攤開雙手笑道。
隨後兩人之間陷入了一陣讓人有些尷尬的沉默。
周子經皺著眉頭,顯得很為難,林瑾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有一個聲音在遠處響起:“周子經!你在乾什麼?!全隊人都在等你呢!”
林瑾和周子經同時循聲望去,發現是青陽一高的隊長吳曉東,他正大步向這裡走來。在走到周子經跟前時,很不滿地說道:“怎麼?比賽輸了還要尋仇嗎!”
周子經連忙搖頭:“不是,隊長。我隻是有些話想要對胡萊說。”
“說什麼說?這都要走了,還想惹事嗎?”吳曉東伸手上來拽他的胳膊,“走!回去了!”
周子經沒動:“我真是有話要給胡萊說,隊長。不是惹事……”
見兩個人拉扯起來,林瑾連忙道:“這樣好不好,你把話告訴我,由我轉告給胡萊……”
吳曉東和周子經兩個人同時把目光投向了她。
“我覺得可以。”然後吳曉東點點頭。
周子經皺著眉頭猶豫了一下,就在隊長又要不耐煩的時候,才開口道:“好吧,那……林姐你告訴胡萊,就說我周子經在明年的全國大賽上一定會擊敗他的,讓他在遇到我之前不許輸!”
※※※
“胡萊同學,接下來你和你的隊友們將會在半決賽中遭遇崇文中學。這也是上屆全國大賽淘汰你們的球隊,請問你對這場比賽有什麼展望嗎?”有記者問了一個中規中矩的問題,然後等待一個中規中矩的回答,就算是完成這次的采訪了。
哪想到胡萊卻斬釘截鐵地說道:“當然是成功複仇,淘汰他們,闖入決賽啊!”
低著頭的記者聽到他這麼說,驚訝地抬起頭來看向他。
“這麼有信心嗎?”他心中的疑惑脫口而出。
“都打到半決賽了,我們總不可能是來準備三四名決賽的吧?”胡萊反問。
這位記者聞言笑了起來。
沒錯,胡萊說得對,都是四強了,還在鏡頭麵前謙虛未免太虛偽。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哪個是真正能低頭的人呢?
但不是所有記者都和他一個想法,或許是覺得胡萊的態度太輕浮了,有人便問道:“那萬一輸了呢?”
此言一出,頓時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其他記者們都紛紛把目光投向了發問的人。
有人還皺起了眉頭,這個問題問得實在是有些不夠友善……
如果是成熟一點的受訪者,此時就不會和記者繼續糾纏下去了,要麼岔開話題,要麼適當地表示一下謙虛,哪怕有些虛偽……
但胡萊怎麼可能會是一個成熟的受訪者呢?他在同齡人中也算不上成熟呢,更不要說麵對一群成年人了……
他直接搖頭:“那不可能,必須贏。”
這話在記者人群中引起了一陣騷動。
提問的記者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好看起來。
雖然他這問題問的不夠友善,但你小子這回答不是赤裸裸的抬杠嗎?
什麼叫做“不可能”?什麼叫做“必須贏”?
輸贏你說了算啊?
“為什麼必須贏?”於是他追問道。
胡萊心說我怎麼給你解釋說因為任務要求我擊敗陳星佚,所以我必須打進決賽去直麵他,挑戰他?要是在半決賽就被淘汰了,這任務還要不要完成了?或者說,難道我認為陳星佚和曙光高中也會輸掉半決賽,然後我和他成功會師三四名決賽?
像話嗎!
但偏偏這位記者並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而是死死盯著他,一副他不說出個理由來決不罷休的架勢。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來參加全國大賽的目的。
那位發問的記者視線牢牢釘在胡萊的臉上,一點要挪走的意思都沒有,這麼做其實是很沒有禮貌的,沒有誰願意被人用這樣帶著質問的眼神鎖定。
不過既然對方要和自己抬杠,這位記者當然也不打算輕易放過胡萊了,這個時候他才不去管胡萊其實是個未成年的孩子,自己這個成年人怎麼能夠和個孩子一般見識呢?
“為什麼……”他見胡萊沒吭聲,又打算重複自己的問題。
“因為我要做職業球員,所以我必須贏,必須拿出有說服力的表現來!”
胡萊微笑著連用兩個“必須”把這位記者的問題堵在了喉嚨裡。
但他不丟人,因為在場所有記者都被這個回答震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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