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
雲蘇跟著一眾刺客連夜下山,雖然加快了速度,但也花了比預計更多的時間,抵達山腳下時已經快半夜兩三點了。
夜黑風高,到處都是黑漆漆一片,連一點燈火都看不見。
刺客舉著火把,沿著小道往前走,隻有沉重的腳步聲回蕩在夜色裡。
“還有多久才到?娘的,癢死人了!”
領頭刺客出了一身的汗,汗水粘在皮膚上,越發刺激著身上的紅疹,撓起來又疼又癢。
“快到了,這條路儘頭就能看到城門了。”
負責帶路的刺客也不好受,一邊說一邊抓撓身上,滿臉的紅疹看起來十分嚇人。
其他刺客也是滿肚子抱怨:“他娘的,這癢起來也太磨人了!”
“老子都恨不得把身上的皮給扒了!”
“還不如被砍一刀,疼起來還好受點。”
雲蘇被夾在刺客中間,慢慢撓著手中的紅疹,低著頭沒說話。
她的症狀比刺客們輕得多,畢竟刺客用紅雪枝烤魚的時候,她有意避開了煙霧,沾染的不多。
隻有剛開始抱著紅雪枝回來的路上,雙手沾上了汁液,因此一雙手的紅疹是最嚴重的。
如果這些刺客細心一點,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們這些人的症狀有輕有重。
最嚴重的就是刺客老六,他之前“幫”雲蘇折了一大把紅雪枝,沾上的汁液最多。
其他症狀在臉和脖子上的刺客,大多都是烤魚的時候坐在篝火旁邊,被紅雪枝燃燒的煙霧撲到臉上造成的。
雲蘇瞥了一眼抱怨連連的刺客們,心裡冷笑。
之前不是欺負她看不懂蠻族的地圖嗎?
現在,她也欺負他們沒見識,連自己中沒中毒都分辨不出來。
這些刺客是被之前老四的死狀嚇到了,生怕落得跟他一樣的淒慘,所以才會被雲蘇輕易煽動。
但雲蘇心裡清楚,紅雪枝造成的症狀根本不算中毒,也用不著任何解藥,隨便一個有經驗的大夫一把脈,很快就能看出來。
等這些刺客到了平山鎮,找到醫館大夫,這個謊言說不定就要被拆穿了。
她還得想個彆的辦法,繼續拖延時間才行。
雲蘇暗自想著,不由抬頭看了看天色。
從京城出來到現在,已經快一天一夜了,不知道君長淵現在在哪裡?
她留在懸崖和鵝卵石灘上的信息,到底有沒有被找到?
真是愁死個人了。
聯係不上君長淵,無法裡應外合,隻憑雲蘇一個人,就算能從刺客手裡逃命,也沒辦法將這些人一網打儘啊……
雲蘇正暗暗發愁的時候,小道走到了儘頭。
前方出現了一座城鎮的輪廓,城門口的位置掛著兩盞燈籠,被風吹得忽明忽暗。
“終於到了!”
領頭刺客長舒一口氣,立刻揚手道:“所有人加快速度,等進了城,找到大夫,兄弟們就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