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公直起身,臉上滿是焦急的虛汗:“陛下在鎮北王府中,聽聞殿下在迎親時遭遇刺客,龍顏大怒,又擔心殿下是否受傷,所以才急急遣了奴才過來。”
說著,杜公公露出十分擔憂的表情:“殿下沒有受傷吧?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當街襲擊親王?刺客抓住了沒有?”
這表情神態,口吻說辭,倒是顯得一片真情實感。
君長淵道:“讓皇伯父受驚了,本王無事。”
“沒事就好,真是上天保佑……”
杜公公鬆了口氣,又看到站在他身旁的雲蘇,見她披散著頭發,身上的喜服也被撕了一大截,右手還裹著紗布。
杜公公皺眉:“鎮北王妃,這是……?”
雲蘇沒有說話。
君長淵替她回答,輕描淡寫:“一點小意外,不礙事,有勞公公惦記了。”
“那就好。”杜公公點點頭,又問了幾句現場的情況。
君長淵也都回答了,隻是說得很簡潔,幾乎沒透露什麼情況。
杜公公也不敢追問,抹了把頭上的汗,陪著笑道:“讓殿下見笑了,奴才聽聞此事,也是震驚不小,陛下和皇後娘娘現在還在王府等著呢,既然殿下和王妃都沒有大礙,還請上馬,隨奴才一起去麵見陛下,也免得陛下和娘娘擔心。”
“也好。”君長淵淡淡點頭,沒有拒絕。
他轉頭對季禮道:“本王和王妃先行一步,剩下的事情,就全權交給季大人了,還望季大人好好處置。”
“下官一定竭儘全力,請殿下放心。”季禮深深行禮道。
禁衛軍牽了兩匹馬過來,請君長淵和雲蘇上馬。
卻被君長淵拒絕。
“蘇蘇,過來。”他站在一匹矯健的純黑馬前,朝雲蘇伸出手。
雲蘇不明所以地走過去,就被他一把攬住了腰,托著她輕而易舉地送到馬背上,雙腿側在一旁。
雲蘇下意識抓住馬鞍,剛穩住身子,身側風聲一掠。
她的後背便抵上了寬厚溫暖的胸膛,君長淵坐在她身後,雙臂從她身側伸出,抓住了韁繩。
這個姿勢,乍一看就好似將她整個人圈在懷中,親近得毫不掩飾。
“殿、殿下……這兒有兩匹馬的,您怎麼……”杜公公吃驚得話都說不完整,眼神不留痕跡地打量過雲蘇。
今日的大婚鬨成這樣,正常的迎親拜堂,顯然是不可能了。
嚴格來算,雲蘇現在還不算正式過門的鎮北王妃。
殿下就待她這麼親近……
連馬都同坐一匹,難道在殿下心裡,還挺滿意這位準王妃?
君長淵淡淡瞥了他一眼,仿佛他的驚愕完全是大驚小怪:“杜公公,還不上馬嗎?”
杜公公忍不住道:“殿下,您這樣……不合規矩,要不奴才找輛馬車,讓王妃娘娘坐馬車上吧?”
這總比還沒拜堂,鎮北王就公然帶著王妃同騎一匹馬,招搖過街要好啊。
君長淵道:“不必。”
簡短的語氣,卻不容抗拒。
杜公公不敢再說什麼,目光隱晦地又看了雲蘇一眼,自行翻身上馬。
“駕——”
君長淵輕輕一甩韁繩,駿馬邁動四蹄,朝前小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