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貼近心臟、最穩定溫熱的位置,此刻卻猶如冰霜一般,柔軟的肌理逐漸變得冷青僵硬,寒意層層透過血肉蔓延上來,仿佛要凝凍住每一滴血。
這種寒意不止是在胸膛,更遍及到君長淵的全身。
他的手指冷得像冰雕一樣,冷青的冰霜色蔓延到頸部往上,原本被冷汗濕透的鬢角、眼睫,竟漸漸地凍結出一層淺淡的冰霜。
“……”雲蘇心裡無聲地抽了口氣。
人是恒溫動物,身體有強大的自我調節功能,會竭力將體溫維持在正常的區間範圍。
可現在,君長淵身上都開始結霜了,這得冷到什麼程度?
凍成這樣……人還能活嗎?
雲蘇放在他胸口上的手指都被凍僵了,指尖失去了感知力,一時竟感覺不到他的胸膛還有沒有在跳動。
這時候,一隻冰涼寬大的手握住了她。
沒用多少力氣,但那種陰寒的冷意,一下子讓雲蘇回過神來。
她驚愕地看向君長淵。
他還清醒地睜著眼睛,哪怕睫毛上都覆蓋了霜色,眼神卻依然清明冷靜,柔和地望著她,仿佛是在安撫一般。
“……”雲蘇霎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抿緊了唇,用力握了下他的手指尖:“不會有事的。”
君長淵眸底隱隱有笑意,鬢角間卻有冷汗滲透出來,在青白的耳廓邊凝固成薄霜。
“我要行針了,先封住你的心脈,你也節省一點內力,儘量不要運功。”雲蘇低聲道。
君長淵輕輕眨了下眼睛,算是回應。
雲蘇也不含糊,鬆開他的手,露出整片胸膛,撚著細針開始循脈下針。
馬車顛簸搖晃,她的手勢卻很穩,比毛發更纖細的銀針一根根穩健地刺入經脈穴位,位置分毫不錯,又快又穩。
一排銀針眨眼就刺在了君長淵的胸膛上,襯著冷白發青的膚色,看起來有些駭人。
沈空青顧不得感歎她的針法,仔細觀察著,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有用!毒素往心脈擴散的速度變慢了……”
雲蘇目光一鬆,立刻看向君長淵。
卻見他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淺淺含霜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隔著麵具看不出表情,卻給人一種濃烈的疲倦感。
沈空青下意識壓低了音量:“毒素反噬是很痛苦的,發作時間也長,一般人幾乎不可能清醒地熬過來,但王爺每次毒發,從來沒有失去過意識,始終都很清醒。”
雲蘇微微蹙眉:“他現在也很清醒。”
雖然閉著眼睛,但呼吸頻率沒有變化,雲蘇聽得出來。
沈空青遲疑道:“其實……最好是讓王爺睡過去,熬過反噬期,這樣會舒服一點,強行維持意識清醒,隻會損耗心力,而且無時無刻感受毒發的痛苦,也很折磨人。”
還不如一覺昏睡過去呢。
雲蘇明白這個道理,但她也理解君長淵的戒備心,越是毒發脆弱的時候,他越不會讓自己失去意識,這等於是把自己的性命交給彆人。
雲蘇猶豫了一下,彎腰,湊到他耳邊:“君長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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