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裡正在辦喪事,到處掛著白布,前院的誦經聲遙遙傳過來。
一身素衣的徐茂德沉著臉色,匆匆走過庭院,到了一間隱蔽的屋子前,低聲問道:“人呢?”
“正在屋子裡候著。”門口的心腹下人回道。
“去院門口守著,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
徐茂德一擺手,便推門走了進去。
回身關上房門,徐茂德一眼看到屋內的人,臉色便不太好看,大步走過去。
“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事成之前,不要相互聯係,免得被人察覺嗎?你怎麼還找到徐府裡來了?”
屋內的灰衣人沒有理會徐茂德不滿的質詢,開口道:“事情有變,公子讓我過來傳句話。”
徐茂德皺了皺眉頭,走到桌邊坐下,指了指對麵。
灰衣人坐下來。
徐茂德這才問:“傳什麼話?”
灰衣人沒吭聲,而是從衣袖裡取出一封密信,從桌子上推給徐茂德。
徐茂德低頭一看,信封上空無一字,隻有封口位置蓋著印泥,形狀完整,說明這封信沒有被拆開過。
印泥上蓋著一個方形的印章圖案,豎著刻有兩個繁複字體。
“燕四。”
——這是燕錦的私人印章,他在侯府子孫中排行第四。
私人印章上刻的也是這兩個字。
徐茂德之前也曾見過,能辨認真假。
他皺起眉頭看著灰衣人:“這是什麼意思?”
灰衣人道:“這是公子日前寫下的密信,吩咐在下,若事情有變,就立刻將密信送到大人手上,大人看看就知道了。”
徐茂德越發皺眉:“你家公子怎麼總喜歡玩這些虛頭巴腦的手段,有什麼事不能直說嗎?”
灰衣人道:“公子智謀無雙,徐大人隻要按照公子說的做,自然不會有錯。”
徐茂德心裡不快,但想到自己和燕錦的“交易”,還是暫時隱忍下來,拿起信封拆開一看。
信封裡放著兩張紙。
第一張紙上,詳細地寫著五個京中住址,連街道、方位、具體位置與特征都寫的很清楚。
但奇怪的是,這些住址都是分散的,相隔很遠。
兩個在南城,兩個在西城,還有一個在東城。
——這都是京中外來人口最多、魚龍最為混雜的地方。
徐茂德看著這些地址一頭霧水,又撇開去看第二頁紙。
第二頁紙上的內容更簡單了,隻有兩段話,寫得筆墨鋒利,殺意凜凜。
“若計劃有變,勞請徐大人在看到這封信後,即刻派人前往信上所記的住址,將住址裡的人殺之滅口!”
“切記,一個不可留,否則你我必有大禍!”
徐茂德拿著信的手忍不住抖了抖,不敢置信紙上寫的內容:“……”
這是要他去殺人滅口??
雖然信紙上沒有留名,但徐茂德認識燕錦的字。
這滅口的一段話,分明是燕錦親手寫的。
徐茂德臉色不善地放下信紙,看著對麵的灰衣人:“你家公子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