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救出所要救之人了嗎?”
“他是安全的,這便可了。”
黃烈本是做局之人,自然是安全的。秦蒼自覺不算說謊,但也不想多言。隻是,這位九公主難道還與西齊暗閣有私交?
九公主之位,皇親國戚,得些消息無可厚非。可陳燁並非領兵之人,現也算是脫離陳景自立門戶,按說並不應當知道暗閣具體事宜。況且還是自己的陳年舊事。
“我少時曾也想救一人。那夜我們跑了很長的路。可最後那人還是被捉住了。”
陳燁說這話時語氣輕柔,舉止大方得體,卻引得秦蒼心中一轉:不會是夕詔乾的,要找我算賬吧?
一想,又覺不可能。一來,自己和夕詔雖為師徒,但現在畢竟還頂著瑞熙王妃的身份,不至於要“父債子還”;二來,陳燁與夕詔年齡相當,九公主少時,夕詔當還在臨南,不可能跑出來行殺戮之事。
於是拿過杯盞,輕輕啜一口。
燙。
九公主似乎並不指望身側之人馬上回答什麼,不久又徐徐道:“瑞熙王妃曾與祁王交好,同遊於印芍不高山。那山上有個山莊,叫風雅莊,是個賞月的好去處。我想救之人,就死在那裡。我當日亦九死一生,落下頑疾,需日日飲藥,仍未見好轉。”
山風習習,由後頸灌入脊背。若不是見陸霆還安安然立在門外,秦蒼當真想拔腿告辭。
陳燁所述三件事都事關隱秘,而交集似乎唯一個自己。難道自己想錯了:她想召見的不是“瑞熙王妃”,而是“秦蒼”?
思索間,喝茶的速度快了不少。不知這等變化,陳燁是否看在眼裡。隻是當秦蒼放下第三個空茶盞時,九公主一把覆住對方手腕。
“實不相瞞,陳燁今日請王妃前來,是想請你幫忙。”
秦蒼一愣,轉身望向女子,見她亦朝向自己,目露哀傷:“這麼多年,陳燁一直想查清楚當日殺我友人者究竟是誰!可是苦尋無果。我想請瑞熙王妃助我!”
不得不說,陳燁身子孱弱,可正是從這濃重的病態中又流淌出一股強烈的感召力。
秦蒼止不住自我提醒,不要輕易相信她。可越是克製,越是麵沉如水;但若一個人當真無動於衷,恰恰不會露出這般沉寂的神色。
這時,陳燁突然像孩子般想起了什麼似的,趕忙補充道:“若王妃答應,作為回報,我將派人幫你找尋臨南少司命的下落!”
見人不解,陳燁解釋:“他消失了。整個臨南都丟了與少司命的聯係。如今印芍多了大量僧侶,不知是否與你師父有關。若王妃也在尋他,不如此事交由我。”
陳燁話語間十分篤定。難道陸歇差璃王府的人尋找夕詔,她也知道?隻是,度斯他們不是一直跟在他左右嗎?怎麼會也失了聯係?
心頭被揪起來,不敢多想不好的情況,秦蒼將手緩緩抽出:“九公主身邊多能人勇士,為何要我調查當年凶手?”
陳燁一聽,這才安心了一般。
她並沒有馬上回答秦蒼的問題,而是任眼前人看著她一一收起之前的三盞茶杯,用沸湯淋在其上。
“印芍不比其它地方,有些隱處隻有天華胄的攜帶者才能入內。”
她是如何一個眼耳通天之人!竟知天華胄在自己身上?!
見秦蒼眉目間終於緊蹙,看向自己的目光終於灼熱,陳燁將手蓋在她肩上,輕輕拍一拍,安慰般:“這是你我二人之間的秘密,不會有第三人知,也不可有第三人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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