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作為強者，對方手下留情，給了自己一個生還的希望。
海盜船長咬牙道：“感謝您的開恩……小的聽從安排！”
洛何拍了拍他的肩膀，豐饒之力的枯萎效果隨之生效，道：
“自己出去，讓你的大副幫你執行。”
金牙隻覺得空間之力全部乾涸，而這不過隻是對方隨手為之，心底越發駭然與敬畏，像隻綿羊般的離開貨艙。
不多時，貨艙外傳來‘啊——’的一聲慘叫，接著響起‘咚’的落水聲。
洛何看了眼魚缸裡的人魚，沉吟片刻，隔著魚缸用豐饒之力治愈他的傷勢。
公美人魚的傷勢飛快愈合，悠悠轉醒，望見洛何，立刻縮到魚缸一側，露出警惕的神態。
“是我救治了你。”
洛何道：“我隻是想向你問兩句話。”
美人魚能感覺出對方的能量中並無惡意，沉默地點了點頭。
“我想知道，你們人魚族是否了解【海神三叉戟】的下落。”洛何道。
神話傳說中，海神三叉戟和人魚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洛何記得死神前輩提醒他尋找三叉戟之事，於是順帶調查。
聞言，健壯的男性美人魚趴在玻璃上，流出淚水，沙啞道：
“【海神三叉戟】……被人給偷走了。”
洛何微微一怔。
男性美人魚自稱沙恩，是人魚王國中的一名宮殿護衛，負責保護美人魚公主的安危。
而海神三叉戟，自古以來便是人魚王國所供奉的聖物，由曆任的人魚國王負責保管。
那天，公主救助了一名落水的人類，讓他在宮殿中療養。人類卻用花言巧語騙過了國王，用美酒灌醉了他，並以一條手臂燒焦為代價，強行偷走了三叉戟。
從落水開始，便是海盜黑胡子的計劃。他既可以刮掉胡須，成為幽默風趣的宮廷詩人，同樣可以蓄起長須，成為惡名昭著的傳奇海盜。
“公主被黑胡子抓去了他們的老巢，我本想去救她，卻在半途遇上了暴風雪，還被這幫海盜給抓住。”
沙恩懇求道：“這位恩人，我請求您救出公主，整座人魚王國，都會感謝您！”
洛何：“我拒絕。”
沙恩：“這……”
“你們偌大個王國，能叫一個海盜把三叉戟給偷走了，不感到羞愧嗎？”洛何怒其不爭。
沙恩羞愧低頭。
“你去救公主，人沒救到，還把自己搭上了，不覺得可悲嗎？”洛何哀其不幸。
沙恩潛進水裡。
“見一葉而知秋，你們王國，這是要亡國啊！”洛何連連搖頭。
沙恩落淚道：“彆說了，彆說了……”
“其實，讓我去救公主也可以。”洛何頓了良久。
麵對沙恩希冀的目光，洛何道：“條件是，海神三叉戟，由我代為保管。”
【海神三叉戟】本就是我的目標，既然在海盜黑胡子手中，那麼勢必和他會發生衝突。
救人魚公主，不過是順勢而為。
對人魚王國來說，本來是失去兩樣東西且無力奪回，現在至少還能找回公主。
權衡利弊，就知道該作何抉擇……
“我知道你無法做出有效的承諾，但是不要緊。”洛何平靜道：“我可以將你放回大海，由你麵見國王，再做商量。”
沙恩眼底泛著感動的光亮，道：“還是得感謝您，救了我一條性命……”
豐饒之力透露出溫和、善意的氣息，沙恩能親身體會這點，認真道：
“以我個人的判斷，我相信，海神三叉戟在您手中，好過在那海盜手中千萬倍！”
“你們還是不要太相信人類……”洛何歎了口氣，道：“你能自己回去嗎？”
“能的！”
隻見男性美人魚雙臂搭住魚缸，‘嘩啦啦’地爬出來，然後用兩手匍匐前行。
洛何跟著他來到甲板，迎著海風，目送他躍進大海。
嘩啦！
這時，耳旁響起地獄三頭犬的心靈感應聲。
“有從人魚那裡，得到什麼情報嗎？”
洛何感應道：“找到了【海神三叉戟】的大致下落，就在這幫海盜的老大，名叫‘黑胡子’的海盜手裡。”
“下一步呢？”地獄三頭犬道。
“我打算先和這幫海盜，一起去一趟他們的根據地。”
洛何沉吟道：“在那裡，或許能找到接近黑胡子、獲取三叉戟的辦法。”
其實有地獄三頭犬撐腰，平推海盜根據地，還是相當輕鬆的。
所以當務之急，是先回根據地，按照情況決定到底是潛入，還是開無雙割草……
這時，肩膀上扛著鸚鵡的大副走來，恭敬道：
“先生，您現在是這艘‘金銀島號’的船長了。”
洛何看了眼這名大副，道：“聽水手說，剛才是你向船長主張，不要襲擊我的船隻？”
“是的，先生。”大副低頭。
“很好，你現在是這艘船的代理船長。”
洛何道：“我接下來要留在這艘船上，你載著我和剩下的水手回你們的海盜根據地，不要問任何不該問的，明白嗎？”
“謝謝先生，我會記住您的恩情。”大副道。
金剛鸚鵡大聲道：“謝謝先生！謝謝先生！”
“大概多久能回到根據地？”洛何問。
“大概兩天航行。”
“行，我就待在船長室裡，你們照常駛入港口。”
“那您的座船……”大副遲疑地道。
洛何抬起手，整艘‘整點薯條號’籠罩著龐大的空間之力，從海麵上消失，回歸進入召喚陣中。
船上水手一片嘩然，大副震撼地道：
“這、這艘船竟然是…寵獸？！”
白衣青年沒有回答，在水手們敬畏的目光中，率領著三頭犬，徑直走向船長室。
隨著他與寵獸的背影逐漸消失，大副與水手們麵麵相覷，竊竊議論。
“天呐，剛才那頭黑犬到底是什麼來曆！”
“光看我一眼，我就感覺要窒息了……”
“咱們的新船長，和黑胡子船長，是不是可以一較高下？”
船長易主的事情，在海盜之間極為常見。船員更願跟隨強大的船長，這是公認的道理。
親眼見識過白衣船長的厲害，眾多水手生不出半點嘩變之心，隻敢拿心目中最厲害的人物與他做對比。
一片嘈雜聲中，大副冷冷的掃視過水手，道：
“不該問的不要問，這是船長下的第一條命令…誰不遵守，就去喂鯊魚！”
“喂鯊魚，喂鯊魚！”鸚鵡大聲道。
水手們紛紛低頭，
海上傳頌一名船長的威名，就簡單有效的方法，就是描述他的穿著或外貌特征。
大副回頭，看向船長室的方向，目光閃爍。
他有種預感…要不了多久，這位白衣船長的名號，就會傳遍整座海洋！
船長室內。
儘管海盜船的外觀破破爛爛，船長室卻相當的奢華舒適。地毯、寫字桌、沙發、紅酒櫃一應俱全。
洛何坐在維多利亞風格的沙發上，陷入沉思，小飛象章魚扇動耳朵，躍到了他的膝上。
“嗚……”小飛象章魚情緒有些低落。
我有點想念，我的爸爸了。
洛何微微一怔，安慰道：“抱歉…我暫時沒辦法讓你和它團圓，不過你的烤雞我還是管夠的……”
聞言，小飛象章魚再次扇起了耳朵，高興道：“嗚！”
行，我待多久都沒問題！
洛何一愣，無奈一笑。
什麼此間樂，不思蜀！
……
昏沉的海麵上。
巍峨龐大的深海巨獸盤踞在海麵之上，揮舞著粗壯的觸須，仰天發出深邃神秘的叫聲。
那叫聲回蕩在黑夜中海洋、冰山與寒風之間，顯得更加悲涼與哀傷。
北海巨妖像是喪失了目標，孤獨地徘徊在海麵之上，不斷以悲鳴聲緩解傷感。
嗚——
夜幕下，海軍帽女子駕馭在冰霜巨龍的背上，沉默地俯瞰著這一切。
北海巨妖的移動已經停止，因此海瑟薇沒有冒然發動襲擊。
它隻是不停地在這片海域中尋找些什麼，最終一無所獲，對著極地的夜空不斷長鳴。
即便是冰山般淡漠的海瑟薇，也能從這叫聲中感到無法化解的悲傷。
“它要找尋的東西，丟失了。”海瑟薇暗道：“憤怒也被悲傷所取代……”
唦唦——
北海巨妖像是放棄，龐大身軀逐漸浸入海麵，黑色大海上漾開一圈圈的波浪，最後歸於平靜。
潛入深海的北海巨妖去向何方，還是個未知數。
不過，海峽這邊可以宣告安全，不會有被北海巨妖襲擊的風險。
海瑟薇目光微閃，手持龍槍，駕馭冰霜巨龍，原路返回。
夜色下，響起冰霜巨龍那成熟女聲的心靈感應：“為何不繼續追擊，海瑟薇。”
“它太悲傷了。”海瑟薇閉上眼睛，輕聲道：“放過它這一次，也是放過我自己……”
“我還記得你小時候，不敢殺生，見到血就會暈倒。”冰霜巨龍道。
“現在也一樣…”海瑟薇說，“把血凍結起來就好。”
北地帝國，首都，英雄堡。
王宮內，海瑟薇頭戴海軍帽，身披白色海軍大衣，徑直走向王座。
王座一側，侍立著秘書打扮的安娜，恭聲道：“陛下。”
“國內堆積了不少文件，需要您來處理。”
“邊用晚餐邊講吧。”
“遵命。”
餐廳內，海瑟薇的晚餐相當簡樸，一眼望去幾乎全是土豆：土豆沙拉、土豆燒牛肉、土豆濃湯……
儘管味同嚼蠟，但海瑟薇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猶如刻板機器執行著進餐任務。
安娜在旁講述工作，頓了一下，道：
“陛下，您不必對自己如此苛求……”
“國內糧食緊缺，我也當身體力行。”海瑟薇擦拭嘴角，道：“下一個文件，安娜。”
“是您盟友，埃琳娜女大公的私人建議，有些難以啟齒……”
埃琳娜女大公，北地帝國有名的交際花，不知有多少裙下之臣，國內影響力極為廣大。政變期間，全力支持海瑟薇，結下私人友誼。
“講。”海瑟薇平靜道。
“請陛下恕罪。”安娜勉為其難道：“她請教您對伴侶的要求，好替您物色合適的伴侶，讓帝國早些立下王儲。”
“伴侶的要求……嗎。”
海瑟薇沉默半晌，低垂眼簾，道：
“能把土豆做成世間美味的男人。”
安娜微微一怔，領會聖意，試探道：“您是說…能解除國內糧食危機的男人？”
“不，我是說。”海瑟薇麵無表情，“這廚師做的土豆太難吃了…糟蹋糧食的家夥，該上絞刑架。”
“遵命。”安娜轉身要走。
“你去哪裡？”海瑟薇問。
“把廚師送上絞刑架。”安娜回答。
海瑟薇：“我剛才是在說笑話。”
安娜一驚，惶恐道：“抱歉陛下，我實在聽不出您的笑話！”
海瑟薇：“……”
“剛才的回答，再加上精通笑話，就是我對伴侶的要求了。”海瑟薇說。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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