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妄川籠住眼底的深暗，路上沒有再問，一路安靜地跟著老管家去找到了葉老爺子。
葉茂山正站在小花園的涼亭裡等他過來，一邊還在逗弄自己養了快十年的畫眉鳥。
“爺爺。”葉妄川見到他，收起身上漫不經心的態度，嚴肅正經起來。
葉茂山回頭看到他，放下手裡的逗鳥棒，給自己的鳥添了點鳥食，不鹹不淡的聲音：“來了。”
“你何叔跟你說了吧。”
葉妄川還沒開口，他就老神在在的先說。
老管家立馬低頭直盯著自己鞋尖看。
葉妄川揉了下眉心，上前一步拿過他手中鳥食，替他喂鳥：“他們來乾什麼？”
葉茂山似笑非笑瞟他一眼，心知肚明他這是岔開話題，不願意自己責問老管家。
這個臭小子！
他又不是暴君。
哪至於為了點小事去責備身邊的老人。
他就放任孫子搶走他的活兒，當起甩手掌櫃：“人家來找你的。”
葉妄川給畫眉鳥加了一點水，鳥在籠子裡歡騰的跳來跳去，嘴裡還字正腔圓的罵著京腔。
“臭小子。”
“臭小子！”
看得出來葉茂山平時沒少說這句。
葉老爺子摸了摸鼻梁，老臉難得浮上一點尷尬之色，不過很快他就當沒事發生一樣，老臉老皮的說：“他們畢竟是你外公家的人，怎麼說，你也不要每次都不給人家麵子。”
葉妄川放下加水的杯子，深邃眉眼，挺括的西裝，骨節分明的手指無一不是葉家精心培養出來的繼承人該有的矜貴出眾。
他神情淡漠的看了葉老爺子一眼，說：“我沒有外公。”
“你這小子！”
葉茂山氣得腦門上青筋凸起，拍了拍桌子，眼看自己的行為起不到半點震懾作用，孫子還是那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葉茂山深吸一口氣準備跟他講道理：“你不認就可以割斷關係？再說你媽那邊……”
葉妄川突然打斷他的話：“她不是我媽。”
葉茂山被堵的啞口無言，好半天才憋出來句：“你說不是，她就不是了？你們兩去醫院一查血，人家化驗報告上麵寫的清清楚楚你們就是母子關係！你就是不認也改變不了事實。”
葉妄川滿臉冷漠，眼神斂著也藏不住那絲桀驁：“所以呢，所以我們有血緣關係，我就必須認她？”
“我懶得跟你說。”葉茂山一口氣提不上來，擺擺手，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
葉妄川走過去給他拍拍後背，順順氣，倒是沒之前的強勢鋒铓。
葉茂山一見他又過來擔心自己身體，歎了口氣，目光複雜看向他：“你說你對我都這麼好，又不是個無情的人，為什麼非要對你媽那邊的親戚意見那麼大。老一輩的恩怨不該牽扯到你們身上，你父母的事情…唉…我也說不清楚對錯，總之是他們兩個的事情。你爸都去世這麼多年了，你何必還怨恨唯一活在世上的親人。”
“我的親人隻有您和小姑，還有辰辰，其他的都不是我的親人。”葉妄川心平氣和，又輕輕撫順他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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