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信仰純潔的話,轉入魔術協會根本是不可能的,好像是來自於聖堂教會的命令,也有可能是相對於教義更忠實於組織。可是即便這樣的話也解釋不通,對魔術的修行沒有必要認真到這個份上。
——你看啊,遠阪時臣提交給魔術協會的關於綺禮的報告。修煉的範圍包括煉金,降靈,召喚,占卜……在治愈魔術方麵甚至在其師遠阪時臣之上。這個積極性到底是什麼呀?”
聽著切嗣的話,愛麗絲菲爾繼續往下讀文檔,看結尾部分關於言峰綺禮能力的概括。
“……我說,這個綺禮確實有點奇怪,可是值得你關注到這個份上嗎?他雖然看似很多才多藝,可是也沒有什麼特彆高人一等的啊。”
“啊,就是這一點我才覺得不對勁。”
看著不能理解的愛麗絲菲爾,切嗣耐心地解釋道。
“無論讓這個男人乾什麼他都到不了‘超一流’的境界。說到底他並不是什麼天才,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可是他這種完全通過努力所達到的程度卻快得可怕。肯定付出了彆人十倍二十倍的努力才達到這種境界的。可是,卻在還差最後一步的時候停住,然後毫無任何留戀地轉入下一個領域。他一直以來辛辛苦苦培養的東西都如同垃圾般被拋棄。”
“他明明選擇了比彆人激烈很多倍的生活方式,可是在這個男人的人生裡,卻從來沒有讓人感覺到‘熱情’這個東西。這個家夥——
肯定是個危險的家夥。”
切嗣這樣下了結論。愛麗絲菲爾知道他話語裡所包含的意思。
當他說“麻煩”的時候,雖然覺得對手很棘手,可是實際上並沒有太把對方看作威脅。對於這樣的對手的處理方法和勝算,切嗣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但是當他下“危險”這個評價的時候……衛宮切嗣這個男人隻有對需要真正全力以赴的對手才會下這樣的評價。
“這個男人肯定什麼也不相信。隻是不停地在尋求答案,所以才經曆了那麼多。結果他還是什麼也沒有找到……他就是這種從心底空虛的人類。如果說這家夥心中有什麼的話,那隻有憤怒和絕望吧。”
“……你是說,這個代理人對你來說是比遠阪時臣和阿其波盧德還要厲害的強敵?”
隔了一段時間,切嗣毅然地點了一下頭。
“……一個恐怖的男人。”
確實遠阪和羅德.艾盧美羅伊是強敵沒錯。可是我覺得言峰綺禮這個人的‘生存方式’更恐怖。
“生存方式?”
“這個男人的內心是徹徹底底的空虛。他沒有任何可以稱得上願望的東西。可是為什麼這樣的一個男人要賭上命來爭奪聖杯呢?”
“……難道這不是聖堂教會的意思嗎?據說那些家夥誤以為冬木的聖杯是聖者遺物,所以才以此為目標不是嗎?”
“不對,隻有那種程度的動機的話,聖杯是不會賜予令咒的。這個男人作為aster被聖杯選中了。他肯定具有把聖杯弄到手的原因。
這到底是什麼,正因為看不清這一點所以才覺得恐怖。”
切嗣深深地歎了口氣,用陰鬱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顯示屏。試圖從枯燥無味的文字所構造的言峰綺禮這個人物中再搜索出什麼東西來。
“你覺得像這樣一個空虛的、沒有任何願望的人得到聖杯會發生什麼事?這個男人的一生都是由絕望堆砌的。作為願望機器的聖杯力量也許會染上他的絕望之色呢。”
切嗣過於沉溺悲傷的感慨,愛麗絲菲爾為了勸導他,用力地搖了下頭。
“保存在我這兒的聖杯之器,我是不會交給任何人的。當聖杯被充滿的時候,那個時候有資格擁有它的——隻有你啊,切嗣。”
艾因茲貝倫長老所渴望的隻是聖杯的完成;這才是他們的夙願……可是這對年輕夫婦,在此之後還有需要實現的願望。需要實現的夢。
切嗣合上筆記本電腦的蓋,緊緊抱住愛麗絲菲爾的雙肩。
“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輸。”
作為他的妻子;現在比起自己家族的夙願,愛麗絲菲爾更在乎的是和丈夫擁有同樣的誌向。這個事實在切嗣的心中引起深深的感動。
“……我想到了。把最強的servant的力量使用到最大限度的方法。”
············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隔海相望的東麵之地,有一個人和衛宮切嗣一樣正在接受來自於潛入英國的間諜報告。
作為正統的魔術師遠阪時臣不會像切嗣一樣使用俗世的最新技術。他最擅長使用的遠距離通信手段是遠阪家的獨傳秘術,即他們世代繼承下來的寶石魔術。
聳立在冬木市深山小鎮裡的遠阪家宅邸。在地下所設的時臣工房裡,準備了和俗稱為黑振子的實驗道具很相似的裝置。和普通的物理學實驗道具所不同的是,這個振子的振錘帶有遠阪家世代相傳的魔力寶石,以及通過吊繩流下來的墨水可以潤濕寶石這個構造。
和這個振子的寶石配對的石頭現在交給遠阪的間諜保管。如果把那個石頭放在滾軸前端寫字的話,與之共振的振子寶石開始搖動,滴下的墨水就會在下麵的羅林紙上寫下絲毫無差的文字。就是這樣一種構造。
現在魔石的振子和地球另一側的倫敦的那塊石頭開始共振,通過看似毫無秩序奇怪的反複運動,報告者的筆跡開始流暢準確地再現出來。
發現了這個情況的時臣,拿起墨跡尚未全乾的羅林紙,開始逐一瀏覽上麵的記述。
“——這個裝置無論看了多少次都讓人覺得不太可靠呢。”
一直在旁邊守護著的言峰綺禮發出了肆無忌憚的感想。
“哦,在你看來傳真是不是更方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