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這一寂靜的,是一頭隨風飄拂的綠發,是那個與女神不共戴天的敵人。
「竟然那樣關心人類
。」
雖然想出一兩百句咒罵它的話——
「那孩子可是我根據自己的意誌認定的祭典長哦?」琇書網
女神選擇了平靜的反駁。
「我是人類的守護者。如果隻是因為我的一時興起毀了那孩子,倒是沒什麼……但要是因為我的疏忽導致了那個孩子的死亡的話,我是絕對不能原諒的。」
「……」
聽著正從世界上消失的神之殘渣的話語,恩奇都悄悄移開視線,編織著話語。
「你果然還是這麼傲慢,蠻不講理。」
「要是否定了自己這一點……那就不是我了。」
在伊什塔爾的靈魂中浮現的是,至今仍在神殿前戰鬥的芬巴巴,以及在遙遠的時代也在為自己獻身的神官們的身影。
「那是對古老的烏魯克的……不……」
祂把目光轉向正在飛走的哈爾莉,片刻之後。
果然桀驁不羈——因此才會浮現出那般超越一切的美的笑容,女神向恩奇都斷言道。
「這是對所有仰望過我的孩子們的侮辱,也是對過去的我自己的侮辱。」
「……」
「最後射落我的那個孩子……是人類。」
女神想起了給自己致命一擊的傭兵模樣的青年,繼續說道。
「不是你,也不是埃列什基伽勒……是人類將我擊落,否定了神的時代。」
「為什麼……你會那麼開心?」
「不隻是我……你也好,吉爾伽美什也好,都不需要了……這證明了人們能用自己的雙腳行走的時代……雖然很可惜……但比起惋惜,我還是更加高興……」琇書網
消失在冥界的女神的殘渣——隻是,笑了。
「像你這樣的廢物……應該不會明白吧……」
那是迄今為止最為尊貴,最為高貴的——
連兵器的心都為之動搖的,最美的微笑。
神殿到達地麵後,連接在一起的石塊被剝離,倒塌。
坍塌到無法辨識形態的神殿,意味著地麵上失去了一位女神。
············
警署屋頂。
想起自己和二世的對話的同時,西格瑪在警察局的屋頂上站起身,看著西邊的天空開口說道。
「從埃爾梅羅二世的言詞中感覺不到任何的謊言碎片。果然時鐘塔裡都是些了不起的人。」
「嗯……畢竟是君主,我可不這麼認為。作為老師來說倒是有些同感。雖然沒有喀戎老師那麼斯巴達,但存在方式還是有點像的。」
拄著蛇杖的少年仿佛懷念著過去一般說道,然後抬頭望向西邊的天空。
「女神隕落,踏上冥土的旅程……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考驗。」
被他的視線所吸引,西格瑪也向西望去。
「讓她直接死亡的是暗殺者……啊,不是那個女孩子,是哈桑??薩巴哈。完成了討伐女神的重任,你也終於躍上了聖杯戰爭的表舞台。你理解那個意義麼?」
這種狀況應該已經被弗蘭切斯卡和法爾迪烏斯觀察到了。
現在不是辯解的時候。
更進一步說,根據影子的情報,也知道這座城市因巴茲迪羅特等人陷入戰亂。
一想到局長在這之後會對於警員隊伍內部的‘女乾細"進行某些說明,西格瑪麵對的問題就堆積如山了。
他抬起頭,心中隱藏著平靜而堅決的決心。
「……是啊」
——暗殺者她……還安好嗎?
——還在堅持自己的信仰吧。
——那麼,我也……。
西格瑪看到仍在城市西方上空旋渦的巨大雷霆,微微揚起嘴角,半開玩笑地說道。
「睡眠不足的日子看來還會再持續一段時間。」
············
幾個小時之後,斯諾菲爾德某處。
「你們這些家夥……回去吧。」
飄浮於空中的異形少年,對站在地麵上的魔術師們如此說道。
「你所說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你應該知道吧?」
空中的少年——提亞·艾斯卡爾德斯如此回應斯芬。
「‘弗拉特"已經不複存在了。如果有可以挽回的方法,我早就試過了。」
讓壓倒性的魔力作為‘衛星"環繞在自己的周圍,提亞似乎要跟眾人撇清關係一般,如此告知地麵上的魔術師們——埃爾梅羅教室的每一個人。
「城市已經崩毀,沒有必要特意陪著我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視線投向前方——那是幾乎要把天空徹底遮蔽的雷雲。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台風仍作為天之公牛,在城市的西部肆虐。
那是力量與破壞的化身,作為毀滅城市的災厄而顯現的積亂雲群,眼下變成了另一種存在。
能夠探知魔力流向的人立刻就能理解這句話。
全長數百公裡的台風,如今縮小為僅僅幾公裡的積亂雲。
但是,那個存在並沒有因為伊什塔爾墜入冥界而變得虛弱。
台風的能量全部集中於某個位置——更準確的說法是,聚集於那個位置的中心的,一騎從者身上。
紫色的閃電不斷覆蓋著天空和大地,隻要靠近那個位置就會被雷雨灼燒致死,這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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