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乾什麼!”
哈莉驚訝萬分,同時直覺告訴她。
任由恩奇都繼續下去,女神·伊什塔爾和‘影子’之間的拉鋸將會不複存在,而且恩奇都的力量可能會大幅提升。
就在這一刻,如果稍有吝嗇,那位英靈就會觸及伊什塔爾的領域。
“狂戰士,我以令咒命令你!”
女神的祭司長沒有絲毫的猶豫。
沒有絕對的優勢。
從現在開始,走錯一步就有可能招致致命傷害,作為魔術師,作為接受了伊什塔爾的加護的身體,作為狂戰士的禦主,她確信這一點。
因此,她喊了出來。
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即便是舍棄生命也在所不辭。
“使出全部力量,將女神·伊什塔爾的敵人……那個槍兵,擊碎!”
她並不知道,這個命令對於狂戰士而言,是多麼的殘酷。
············
神之時代與人之時代的狹間。
儘管塗抹的順序相反,不過其與巴比倫尼亞文明的繁榮時期非常相似。
因此,身處斯諾菲爾德這片土地上的,真正的狂戰士——芬巴巴,好似在夢境中一般,在世界中繼續飄忽不定.
這是一場噩夢,也是一場令人心情愉快的夢,又好似過去的完全再現。
儘管已經神誌不清,‘她’也被無數狂靈的濁流吞沒,但是突然間,她的意識在夢境中浮現了。
映入眼簾的,是天空。
在巨大美麗的金色橋梁之上,佇立著一個身影。
那是,芬巴巴很熟悉的友人。
和自己所知道的形態完全不同。
但是,她很清楚。
不會錯的,那一定是——
“恩奇都……”
在呼喚那個名字的同時,令咒的魔力流入了少女的‘夢’。
“不行……”
世界立刻被塗抹了。
少女的意識被接近三千個‘聲音’的塊狀物所塗抹、覆蓋,被塞進了意識之海的最深處。
除了少女一人以外,其他的‘聲音’都很明白眼前所見之人的形態。
那是,仇敵。
“不是的……”
那是討滅了我們的,可恨的仇敵。
那是沒有原諒我們的,可怕的仇敵。
那是沒有拯救我們的,殘忍的仇敵。
那是想要拯救我們的,愚蠢的仇敵。
“恩奇都是……”
都怪他,全都是他的錯。
我們什麼都沒能成為。
沒能夠成為人類。
沒能幫上神明的忙。
沒能守住女神的庭院。
就連變成怪物,都不被允許。
“把我們……”
必須殺了他。
那是禦主的命令。
那是女神大人的命令。
那是眾神的命令。
那是人類的命令。
那是世界的命令。
那是森林的命令。
那是那些孩子們的命令。
各位、大家都是如此希望的。
“——”
將其殺死。
將其破壞。
將那個可怕的‘人類’破壞吧。
讓那個悍然的‘泥土人偶’死去吧。
沒有意義的,沒有慈悲的,沒有理由的,徒有痛苦的消失。
············
“————————”
狂戰士的咆哮響徹神殿周圍。
與天之公牛不同,其規模並不足以震動整個世界。
不過,正因為如此,凝聚著濃重的殺氣和瘋狂的呐喊朝著恩奇都襲來。
“……啊!”
與那咆哮一同到來的,是分成七種顏色的光。
狂戰士所背負的圓環發出耀眼的光,七色之光向恩奇都傾瀉而下。
千鈞一發之際避開攻擊的恩奇都,順勢在地麵上的樹林裡穿梭,想要牽製住狂戰士,然而被哈莉以令咒強化過後的狂戰士並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災厄之光橫掃周圍的樹木,不留死角地照射下來。
隻有哈莉和伊什塔爾所在的神殿沒有被災厄之光侵襲,但是狂戰士也不會容許恩奇都移動到安全地帶神殿內)。
描繪著七色之光和金色的軌跡在森林中飛來飛去的神造兵器的追逐戲。
災厄之光在空中製造了作為災厄的火焰龍卷以及寒流生成的冰牆,限製了恩奇都的移動範圍。
當恩奇都用手刀破壞出現在眼前的冰柱的瞬間,他意識到冰柱中含有另一種災厄——那是瘟疫。
明白瘟疫對於自己來說是致命物品的恩奇都,用儘全力改變自身的移動軌道——不過,看穿了一切的就看守者狂戰士)。鎖定了恩奇都使出全力一擊。
從疑似右臂的部位放出的衝擊波,狠狠地撞擊了恩奇都的身體。
森林裡的多顆大樹被這種衝擊掀翻,重重地撞在了因伊什塔爾的魅惑而隆起的大地之壁上。
因為是森林的看守者,所以直到現在為止,即便被濁流吞沒,狂戰士也沒有采取破壞樹木的行動。
但是,由於第二畫令咒,那個製約條件被解除了。
雖然恩奇都受了傷,但離毀滅還很遠。
理解了這一點的狂戰士,毫不留情也毫不猶豫地舉起了左臂,想要將恩奇都歸於土塊——
突然,一個身影躍然眼前。
“狂想閃影zabaniya——”
黑色的頭發呈放射狀擴散,將狂戰士那巨大身體的四肢纏繞起來。
“你是……”
對於恩奇都的話語,位於頭發中心的無名暗殺者雖然麵無表情,但是她的眼神中卻帶有強烈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