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如資料所示。
繰丘夫婦表麵上的身份是這附近會員製私立圖書館的館長,在斯諾菲爾德以極不起眼的形式建立起了一定地位。
──繰丘……
──不是住院那位少女的父親嗎?
——那麼,是這個男人將我帶到了這裡嗎?
——是知曉女兒的狀況,還是在幕後牽線操控呢……。雖然沒有時間,但在觀察者的觀測結果中應優先詢問這個。
觀察者的能力是,掌握城中所有已經發生事情。但是,並不能讀取內心,僅限於視覺與聽覺能夠識彆的東西。儘管擁有有龐大的情報量,但隻能通過“聽影子講話的方式”來獲取情報,西格瑪必須像在網絡上搜索信息那樣來主動聽取自己想要獲得的情報。
但是,由於現在無法與影子取得聯係,所以對眼前這個男人可以說是嚴重的情報不足。
西格瑪雖然想著“對方應該不知道這邊的情報”,但卻感覺並沒有自報假名的必要性,於是決定先打個招呼,然後觀察對方的態度。
“……。”
“……我叫西格瑪,有些不好意思,不知為何,我好像在這裡的庭院裡失去了意識。昨晚,我記得在街上感覺身體有些不適……”
“啊,是這樣啊。今天早上,女兒發現了倒在了院子裡的你們,現在正與妻子商量是否要將你們搬到床上。”
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應該去找警察或者聯係911吧……
雖然心存疑問,但西格瑪還是先跟上話題
“這樣啊。給我蓋上毯子的是你的女兒吧”
這時,在自稱是繰丘的男性身後出現了一名女子,她輕輕地露出微笑回應
“對,那個孩子拿著毛毯,我還以為她發現了回到家裡的小狗……沒想到居然是人”
現在這種狀況從表麵上看非常自然,但西格瑪能從中感受到他們身上有某種空虛的氣息。
為了證明他的感覺是正確的,刺客小聲地提醒西格瑪
“小心些,這對男女好像都被誰施加暗示了”
西格瑪也理解目前的狀況。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反而出現了“沒有受到暗示”的人,那這個人會首先會被懷疑。
如果不在最低限度上理解那個人施加暗示的人)的意圖的話這樣才最危險。西格瑪如此判斷到——
然而,那位處於“真實狀態的人”比想象中更早出現在他們麵前。
“哥哥,姐姐,你們沒事嗎?”
一個仿佛怕生的少女,扭扭捏捏地從母親身後探出頭來。
那是一個大概10歲左右年幼的少女,她緩緩從母親的身後走出來,顯得慌慌張張,並出於自己的意誌低下了頭。
“我是繰丘椿!”
這是那個應該處於昏睡狀態的少女的名字。
刺客和警察部隊曾想要救助的被某種從者附身的少女,現在正完全健康的站在眼前。
在考慮這是究竟為何的時候——少女突然將目光轉向了西格瑪與刺客的背後並開口說道
“在那裡的是我的朋友黑漆漆先生!”
與此同時——迄今為止從未感知到過的奇妙的氣息,在西格瑪和刺客的背後膨脹起來。
“!?”
兩人立刻回頭看去,在巨大的樹蔭下,有一團漆黑之物正端坐在那裡。
麵對這具有“人型”的巨大“陰影”,西格瑪和刺客立馬產生了最高戒備——
背後傳來的椿的聲音,在二人耳邊響起
“黑漆漆先生雖然很巨大,但並不是可怕的人喲!”
“好期待啊”
此時一個身影在遠處觀測著。
死徒捷斯塔,此時的外表是與名為椿的少女同樣年紀的少年
“當你意識到這裡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地獄時,你會做出怎樣的表情呢?””
當他說出這句話時,他臉上浮現出了跟少年模樣不並相稱的陶醉的笑容
“除了我以外,必須在殺死繰丘椿後才能離開這裡——”
“那麼刺客姐姐,你會如何做呢?”
············
“還沒有放棄的打算嗎?”
平靜的聲音在賭場酒店“水晶之丘”的套房中回響。
蒂妮的魔術工房……與其這麼說,不如說成為英雄王陳列了日常用品的博物館或者陳列室的氣氛的那個空間中,莫大的魔力持續漩渦。
到1日前還是吉爾加美什的禦主的少女──蒂妮·切爾克。
她的身體,變成了來自地脈的魔力的通路。
流入的龐大魔力,不僅僅是全身的回路,就連血管、神經、骨頭都被侵蝕。
但是,儘管如此,蒂妮還是沒有停止魔力的流動。
在那個位置待了整整一天,她的雙手放在地板中央繪製的特殊魔術陣上
從她的背後,傳來了中性的聲音。
“……還有2小時34分,直到你回路燒斷為止的時間哦。”
雖然很平靜,但總覺得是機械般的,冰冷的聲音。
這簡直就像是死神的聲音一樣,響徹了蒂妮的心。
“如果此後什麼也不做的話,大約13分鐘你的生命活動就會停止。如果我的計算,和這個時代的【係統】相符的話。”
儘管蒂妮接受了恩齊都那如同機械般的死之宣告,然而她依然沒有停止魔力的釋放。
淡淡閃耀的萌黃色頭發隨風飄揚,強大的槍兵,恩齊都
他帶著十分悲傷的眼神佇立在蒂妮的旁邊,凝視著那個魔術陣中心橫躺著的沒有死去的殘骸。
說是沒有死去的殘骸,其實也不準確。
那是──2天前的夜晚為止依舊閃耀的,那個王的靈基,既持續死去,又活不下去的狀況。
貫穿胸口的孔洞裡有著奇妙的彩虹淤泥,那個淤泥與從箭的傷口中擴散的海德拉的毒互相侵蝕著。
那是一副如果什麼都不做就會逐漸崩潰的軀體,將崩壞勉強阻止住的,是蒂妮·切爾克注入的巨大魔力產生的壓力,正在強行壓製著那個靈基的擴散。
“我不會放棄……不可能放棄……!”
與其說是對剛才恩齊都問題的回答,不如說是為了說服自己而叫喊的蒂妮。
麵對這樣的少女,恩齊都沒有宣泄憤怒和悲傷,隻是淡淡地陳述事實。
“如果吉爾還活著,他大概會這麼說。“哎呀,雜種,難道你想要吐露【因為自己的不成熟而使我輸掉了】的自以為是的想法吧?”
“我明白這件事!但是……就算被說成不敬,就算被處刑,我也不能就此放棄……!”
【嗚——】,小小的叫聲在房間裡響起。
銀色的狼,悄悄地靠近了蒂妮的腳邊之後,看向了恩齊都。
“……這個孩子和那個叫綾香的孩子不一樣。是禦主討厭的【人類】哦?真的可以嗎?
麵對在恩齊都的詢問,銀色的狼再次小聲鳴叫,就這樣趴在蒂妮的旁邊。
“我明白了,禦主很溫柔呢。”
恩齊都靜靜地蹲下,一隻手手輕撫銀狼的背部,另一隻手放在蒂妮的右肩上。
於是,銀狼的身體開始膨脹出巨大的魔力,將蒂妮的身體包裹起來
“這個……是……?”
“我用我的魔力抑製住了你肉體的崩潰。雖然隻是一時的,但是應該比計算時間更長”
“為什麼……”
恩齊都沒有回答蒂妮的問題,看到友人被從土地的靈脈中取出的巨大魔力之殼所包圍,他喃喃自語到。
“簡直就像是冥界的牢籠。如果是艾蕾什基伽爾看到會說什麼呢?……”
然後,他把手伸到魔力外殼裡。被魔力的奔流所侵蝕,手上的皮膚融化卷起,不過,又立刻再生,恩齊都觸碰了位於其中心的吉爾的胸口。
“我想借你的力量,吉爾。如果你醒來,我希望你醒來。”
英雄王的靈基正在消散
即使吉爾複活,在“王之寶庫”的門被關閉的狀態下,依然無法獲得毒藥的解藥。儘管如此,恩齊都對一生的朋友,一般略微露出感情地說到。
“我想要拯救,在我出生之前遇到的【她】的靈魂……”
然後他慢慢地站起來,向大樓的窗戶外望去。看著到昨天為止一直作為自己根據地的森林浸泡在與自己不同的魔力中,不斷被侵蝕著的樣子,向著那個變質的中心問道。
“你在,那個靈基的深處嗎?”
············
過去。
比生前還要遙遠的過去。
“還是說,已經……那片花圃的記憶,全部都沉沒在虛無中了嗎?”
他喃喃地說到,回憶著比自己在地麵上第一次的死亡更遙遠的過去。
“我,不,我們這次一定把你,不,把你們……”
他不露感情地喃喃自語著那個名字。
那個曾經相遇,拯救了自己的靈魂——不久又重逢,無法拯救靈魂,被自己和朋友二人消滅的【人類】之名。
“……你還在那裡嗎?……芬巴巴?”
——————
“喀拉喀拉喀拉”,聲音響了起來
當留意到,這是伴隨著一切都結束而響起的聲音時——
啊啊,開始了呢,“那個存在”如此想到。
在漫長的時間裡一直等待著。
時間原本是自我係統的一部分,應該隻是構成自我的要素之一,然而現在卻不同了。
為了“等待”這個目的,於自我中運行的程序出現了微小的動搖。
“那個存在”已經理解了,自己被由外向內地刻入了“感情”這個係統。
與此同時,“那個存在”已經理解了。
本身就是為了“生存”這個目的而誕生的自己這個事實,終於到了成就其意義的時刻。
那麼,必須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那個存在”已經了解了。
自己應當先行完成之事。
那是創造者給予的最大的,也是最後的目的。
是自己出生的意義所在。
──啊啊,啊啊。
──已經結束了。
──已經日落了。
──已經覆滅了。
──已經抵達了。
──已經完成了。
──因為從一開始,“缺失”這件事本身,就是最後的那一塊拚圖啊。
遵循著自我誕生的緣由,“那個存在”讓自己重新啟動了起來。
僅僅是為了實現創造者賦予自己的目的。
“那個存在”重新演算了自己被賦予的使命。
是選擇苦難的道路,還是容易的道路?
這樣的推測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因為無論怎樣,除了完成目的以外,沒有任何路可走了。
因為除了這個目的以外,自身沒有被賦予任何意義。
繼續活下去,繼續存續下去。
成為真實的“人類”,隻要能在這個星球之中一直存續下去就好了。
哪怕是,會把這個星球上——
將被定義為“人類”的物種,一個不剩地毀滅也要繼續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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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時代——黑海沿岸
那裡是一片美麗的土地。
周圍是一望無垠的深藍色大海,燦爛的陽光照耀著森林和原野。
&nyscira,希臘文名:Θeμ?σkupα)。
神聖之海,換言之是以神本身為語源翻譯者注解:pontus,蓬托斯,海神,蓋亞之子和情人,最早的海神。)的土地上,人們對黑海南岸沃野的渴望與往來船隻的商業貿易堆砌成了這座城市。
四麵環海的島嶼也好,說成是半島也好,可以借助眾神的力量自由變換自身的形態也罷,對於那座被各種各樣的傳聞所描述的城邦來說——重要的事並不是構築城市的地形,而是其周邊土地被僅僅一支部族所支配才是關鍵。
亞馬遜女戰士國。
換言之就是被稱之為亞馬遜的部族,其特征是成員全都是女性,除了需要繁衍後代才於周邊城邦的男性交流以外,狩獵,農耕,畜牧業,生活的環境的方方麵麵都是由女性在運作。
那些對這一切感到不快的男人們——周邊城邦的國王們,占山為王的強盜們發起的襲擊雖然可以說是數不勝數,但她們依舊將其儘數驅散。
然而並不隻有正常的生活。
雖然也有當時對保護城市而言至關重要的軍備因素在內,不過因其僅有女性經營,特彆是她們的弓術和馬術已經達到了在遙遠的希臘文化圈也名噪一時的程度。
忒彌斯庫拉,隻有一位女王。
那位女王的母親,是女神阿爾忒彌斯虔誠而忠實的巫女歐特蕾拉。
她曾經與眾神中司長“戰鬥”的一柱神阿瑞斯交神,於人之身上寄宿著神之子的英傑。
但是——歐特蕾拉的女兒,是更在其之上的英雄。
作為軍神的巫女,一族的女王。
如遇戰事,更是作為戰士長在戰場上身先士卒地卷起血雨腥風。
年輕的女王,她的那份力量和智慧,那從戰神處繼承而來的神氣於神器,並且在這之上能讓頑強的女戰士們也為之團結一心的非凡美麗支撐起了對周邊土地的強力統治。
在馬上揮舞的長槍能將大海割裂切斷,射出的弓矢能讓森林位置震動,被如此傳述的她的武勇,足以激起一族之內對她的崇拜和周邊城邦對她的恐懼。正因此,她的名聲也不脛而走,廣泛地傳播遠揚到了希臘。
然而——對於那位女王以及整個亞馬遜部族來說,一個莫大的轉機已然到來。
劃分命運的海風,將一艘船吹入了忒彌斯庫拉。
乘坐著那艘船的,是一位在當時的希臘圈——不,即便是在後代,也被謳歌為希臘的大英雄的男人。
據說,年輕的女王對這位男子非常的中意。
雖然被吸引的理由是如此的單純,但同時也是如此的複雜。
既非是被要留下強大血脈的使命感所驅使,
也不是為了要追逐肉體之歡愉這類情欲的理由。
憧憬。
在那之前,對眾神以外尚存真正的強者一無所知的女王——看到那位男子的第一眼,就對能和作為自身起源的戰神相稱的他另眼相看。
根據生還的族人所描述的——那時候的女王,就如同親耳聽到奧林匹斯的諸神話語的孩童們一般目眩神迷。
對於那位接受了某位王的命令前來取走軍神腰帶的大英雄,女王沒有任何猶豫地允許他在這裡交涉和逗留。
當然,她也不會沉溺於自己的感情之中,無謀地將軍神腰帶拱手讓人。
維係著想要孩子的女子們與乘坐在船上的英雄男子們之間的交流,根據與大英雄所屬的城邦之間進行物資貿易往來協議的談判,從而以和平轉讓的形式得到軍神腰帶。
並非王,而是那個王的女兒想得到軍神腰帶——這也是事情能夠順利進行的原因之一。
“倘若如此,便可賜予居於遙遠之地的女性以力量”,最終讓女王和部族得以接受。
最終,對於亞馬遜這個部族來說,與那位大英雄定下和平的協議,是比軍神腰帶更有價值的事情。
對於躲藏在男性軍隊的光輝之下這樣的事情,包括女王在內的部族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即使與那位大英雄交戰這種事並不是那麼可怕,但女王也並非是那種會做無意義程度鬥爭的狂戰士。
既然那位大英雄是男性,那麼接納其為部族的親族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期待著如果彼此之間能在對等關係之上切磋武藝,說不定可以讓部族中的女人們萌生競爭意識從而打造一個更加強有力的族群。
在戰場上奔走的時候就十分感情用事,以前就在政治場合中做出過多次那樣的決定,她是部族之中具有雙麵性的女王——但是,無論哪個方麵都被人們懷著敬意所接納。
她麵對大英雄等人而做出的選擇,究竟是腳踏實地,根據當時的社會形式做出的現實性判斷,還是說,隻是過於空泛的紙上談兵。
結果已經永遠不得而知。
女王心中所描繪的部族與大英雄之間的關係,在那個作為轉讓軍神腰帶的協商質地,徹底地分崩離析了。
由於招致了某位“女神”所編織的陰謀之網的緣故──
女王自己,悲慘地死去了。
············
斯諾菲爾德市主乾道。
穿過漆黑的濃霧,巨大的馬匹在破碎的柏油馬路上疾馳著。
最初有四匹的馬,一頭接著一頭被緊逼而來的黑暗吞噬,還在響著馬蹄聲的也隻有剩下的這匹了。
儘管同類的身影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最後的巨馬依舊沒有絲毫畏懼,隻是按照騎在自己背上的異樣英靈——阿爾喀德斯的指示,毫不停歇地在夜晚的街道上奔跑著。
但是,即便是對於那樣的大英靈來說,目前除了暫時撤退以外彆無他路。
黑暗在逼近。
黑暗在逼近。
乘著與行道樹葉一同震動的空氣,乘著大廈之間呼嘯著的狂風,乘著那業已被吞噬之人絕望的歎息,壓倒性的群暗正向著阿爾喀德斯追來。
儘管阿爾喀德斯體內有著如同毀滅之泥一般扭曲的魔力,但追逐他的卻是呈現出與其種類截然不同的黑暗。
對於那團“黑霧”究竟是什麼,阿爾喀德斯並沒有準確的認識。
但是,無論是基於他積累的經驗,亦或是,就在不久之前的死鬥之中塑造的直覺,他都明白“那個”是非同尋常的存在。
被那抹漆黑吞噬進去的人會變成怎樣,已經不得而知了。
然而,他留意到了一件事。
在戰鬥最為激烈之時受損的,自己寶具的一部分、“刻耳柏洛斯”的靈基,不知何時從這塊土地上消失了。
儘管魔力的連接沒有完全斷絕,但是既不能喚回,又不能讓其消失。
簡直就像是,巨大的結界本身在蠢動著,把它罩在裡側與外界隔離開來一樣。
就像是把生前在地中海沿岸乾燥地帶見過的沙塵暴染黑了一般的黑暗狂流在背後逼近,最終馬的俊足超越了“黑霧”的速度。
前方已經沒有能妨礙馬匹前進的東西,這樣看來,逃出去應該是輕而易舉吧。
就在那個瞬間——風被割裂的聲音,微微地震蕩了阿爾喀德斯的耳朵。
“……都追到這裡了嗎?”
化作複仇者的弓兵嘟囔著,在其不耐煩的聲音中,混雜著些許不同的感情。
“在這種情況下也要動手嗎,真是勇猛啊,女王。”
與此同時,他在馬上拉弓上箭,扭轉上半身射出弓箭。
衝擊聲響起,夜晚的街道火花四射。
下一個瞬間,“黑霧”和建築群之間的夾縫中突然響起馬蹄聲,與阿爾喀德斯駕馭的巨馬一同編織出了一首華麗的雙重奏。
此時現身的,是一匹展現出超凡動作的駿馬,和跨在其背上的一柱英靈。
“……────阿爾喀德斯!”
在互相認出彼此的同時,騎在馬背上的英靈——rider希波呂忒如此呐喊道。
“你這家夥……那副樣子是怎麼回事!用詛咒對死毒進行抑製,你是想要玷汙那些勇者們的偉業嗎?”
聽到那句話的阿爾喀德斯,一邊使用著從巴茲迪洛特處流入的“泥”的力量將卷入體內的“海德拉之毒”抑製著,一邊在布料底下露出無畏的笑容。
──原來如此,那就解釋的通了。
在阿爾喀德斯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是不久之前還在對抗的警察隊。
──那些人類,且不說那個名叫約翰的家夥,就算是和他一樣持有寶具,那些人到底是如何在我的力量麵前一直站穩腳跟的。
那些本來隻憑借魔力洪流就可以驅散的不三不四的警察們。
但是就結果而言,那些人類最終還是從戰場上活了下來。
雖然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黑霧吞噬掉了,不過比起那不自然的頑強——被正體不明的外來因素提升了他們的力量這件事是可以確定的。
“女王啊”
全力驅馬向前的同時,瞬間將腦海中的疑惑蒸乾,阿爾喀德斯淡淡地說出了他所得到的答案。
“你這家夥……給予了那些人類加護,對吧?”
“……”
希波呂忒隻是沉默著讓馬匹加速,就那樣射出接下來的箭矢。
將其用弓彈射出去,被釋放的箭矢向前方飛去,頓時間卷起了打兩的瀝青。
但是,複仇者所騎乘的巨馬將眼前的粘性障礙物視若無物一般地踩在其上,將其踏得粉碎,並且在力竭之前接著向前一躍。
阿爾喀德斯沒有絲毫停滯地側身橫拉弓,以行雲流水的動作轉入反擊。
將自己的三支箭同時上弦,憑借著馬匹的加速一同射了出去。
三支箭各自劃出截然不同的軌跡撕裂著空氣,仿佛要將希波呂忒包圍一樣,從她的前方、後方、上方全方位突進而來。
然而,希波呂忒竟然那樣靈活地駕馭著駿馬,沿著大廈的牆壁飛奔起來。
毋庸置疑,這是通常情況下不可能實現的步法。
那是一匹以既如邁步於水壩之上的野鹿,又如遊隼一般的架勢在“市區”這樣的環境下持續疾馳的駿馬。
絲毫沒有被那樣的馬匹撼動到,以那可謂是人馬合一的姿態,依然在持續拉弓射箭的希波呂忒。伴隨著那令人望塵莫及的速度,還有那會被誤認成傳說中有名的半人馬一般的動作行動著。
這就是在當時被稱之為“原初的遊牧民族”的亞馬遜的女王,相較那年輕的外表,可謂是意想不到的完成——不,應該說那是從靈基最深處抽離而出的,在另一條與現代的“完成”截然不同的道路上所臻至的馬術的極致,伴隨著馬的嘶鳴一同將黑色撕裂開來。
阿爾喀德斯一邊擺弄著自己的馬,一邊對女王發出了質問。
“應該有男人混跡於那些官吏之中”
“……”
“為聖杯之光輝與戰鬥之理所困的你,連矜持也舍棄了嗎?亞馬遜之王啊。”
“……閉嘴。”
言語相交的同時,攻防的雙手雀沒有絲毫地放緩。
“雖然不知道你的願望為何........不過既然是看中了名為聖杯的許願機,也就是說你要背叛自己的準則了?”
“我說了讓你閉嘴!”
阿爾喀德斯對著加重了厭煩語氣的希波呂忒,雖然平靜,但仍舊投出了富含力量的話語。
“就如同過去,你背叛我們那時一樣。”
仿佛是在試探著什麼一樣,阿爾喀德斯剛才的話語。
“……”
與之相對的女王的回答——並不是怒吼,而是沉默。
情感從剛才還激情燃燒的希波呂忒的眼中消失了,駿馬如風一般將夜色甩在身後,隻有她心中的時間完全停止了。
她麵無表情,或者說與之相反,那是將自己的情感當作煤炭一般地碾碎的臉暴露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