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捷·巴羅對此一臉懵逼,“什麼意思?”
“這把劍是和神對峙的劍,在對峙的時候會反射神之力。如果在你的眼中看起來閃爍著光芒……”
伊勢七緒笑著。
“那便意味著你所發出的光芒的確是‘神’之光。”
“嗯嗯?完全搞不懂你在說些什麼?”利捷·巴羅扭曲著長脖子,疑惑的歪著頭看著眼前的女人。
對方這話是承認了他的確是神之使者麼?
所以……分明知道了自己是神之使者,此刻正在麵對的乃是神的力量,這個女人是如何能夠笑得出來的!?
“嘛~算了……反正被稱為‘神’的感覺挺不賴的……”
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其中緣由,利捷·巴羅隻好放棄了思考。
而在他思考的時候,伊勢七緒已經發起了進攻。
她手握著那柄無刃之劍,目光無比堅定。
仿佛她手中所握的並非一把劍,而是承載著某種信念的媒介。
他堅信這寄托其中的信念,絕對不會輸給眼前所謂的‘神’。
············
“我沒辦法收下這麼貴重的東西。”
最開始,京樂春水在被嫂子要求收下這把劍的時候是拒絕的。
因為這可是伊勢一族世代相傳的斬魄刀,寄托著每一代伊勢族人的意誌。
雖然被嫂子認定為是‘詛咒’的根源,但依舊無法動搖其珍貴無比的事實。
然而麵對這個女人的請求,他終究是無法拒絕。
“這把劍,隻會影響伊勢家的人,擁有這把劍並不會讓不信降臨到你身上……伊勢家以外,我能夠托付的人,隻有你了。所以拜托你——”
是啊,這個下定決心背棄整個伊勢一族的女人,能夠依靠的大哥已經死了,此刻仿佛與整個世界為敵,無論是京樂家還是伊勢家都沒有這個女人的容身之所。
的確也隻有他可以托付了。
伊勢七緒在弄清楚這個人是那兩個人的弟弟之後,便確定了這件事。
隻有身為那兩人的親弟弟,自己的親叔叔,才會像這樣接受這把劍。
目的自然是為了讓她這個侄女擺脫所謂的詛咒,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結婚生子,與丈夫白頭偕老。
但實際上從一開始,她並不知道那兩個人還有這樣一個弟弟。
最開始,她是從發簪注意到的。
護廷十三隊有一位奇怪隊長。
這個人總是穿著女人的衣服,蓄著長發,頭發上還彆著兩枚成對的發簪。
小時候,伊勢七緒曾經看見過一模一樣的發簪,那是在她母親的頭上。
後來,當他調查過京樂春水的身世之後,便確定了。
錯不了。
那的確是母親的發簪。
不,不止是母親,還有父親的。
這個男人身上背負著兩個人的意誌。
發誓要封印那把詛咒之劍,保護她。
不管是發簪,還是身上的衣服,都是他為了提醒自己時刻遵守約定的信物。
而後來,分明沒有斬魄刀,除了靠著鬼道天賦勉強成為死神的她,被莫名其妙分到了這個男人所在的八番隊的時候,伊勢七緒便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早安。我就是隊長,京樂春水。”
“我對女孩子很溫柔的,請放心~不過男孩子就隨便了。”
這個男人總是裝作一副不著調的模樣,也從未打算和自己相認,隻是默默的遵守約定守護,那逝去的兩人托付給他的最重要的東西。
伊勢七緒從剛加入八番隊的時候,便對這一點無比清楚。
但是……
雛鳥長大之後總會振翅高飛的。
經曆風雨的羽翼,也可以用用來守護彆人。
說到底,擅自決定要守護她的,本來就是這個男人。
而她現在長大了,有權力拒絕。
劍已經拿回來了。
被詛咒就詛咒吧。
會相信所謂的‘詛咒’,真是不符合你的風格啊。
如果是平日裡的你,不,如果是我仰慕的你。
應該要笑著說這是‘無稽之談’,然後坦然將劍物歸原主才對。
來吧。
無論是詛咒,還是命運,亦或者神明。
我都會用這把無刃之劍,一一斬斷!
抱著堅定的信念,伊勢七緒朝著眼前自稱神之使者的家夥,揮出了手中的劍。
“你想用這樣的劍砍我?”
利捷·巴羅看著那看似毫無威脅的劍,眼中滿是不屑。
“好啊,那就試試看吧!能夠砍到我的劍,根本就不存在——”
然而,雖然嘴上是這樣說著,但是本能卻讓他在快要被砍中腦袋的前一刻,下意識的抬起了手臂格擋。
噗——
第一次,利捷·巴羅被劍斬中,受傷了。
“!!!”
驚駭之中利捷·巴羅渾身迸發出狂暴的靈力,頓時將伊勢七緒逼退。
雖然這把劍的確能夠傷到利捷·巴羅,但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擺在這裡,光靠著武器,伊勢七緒想要取勝應該是很困難的。
“被擋住了……還以為他肯定會大意讓我砍中的……”
穩住身形的伊勢七緒一時間有些慌亂。
剛才那一劍,大概是她最有希望擊敗對方的一劍。
但終究是失敗了。
這就是所謂的‘神’,這就是所謂的命運麼?
抬頭仰望著如同神祇一般的利捷·巴羅,伊勢七緒頓時感覺自己像是螻蟻一般渺小。
說起來這還是她有生以來頭一次握住劍戰鬥。
以前的她,完全不知道,原來拿著劍戰鬥……用戰鬥守護他人,是這麼恐怖的事情——
身上的傷好痛。
但戰鬥還在繼續。
隻要還沒死,就必須不斷揮劍。
抱著必死的覺悟揮劍!
原來……一直以來戰鬥在前線,守護著她的那個家夥,就是麵對著這樣時刻臨近死亡的恐懼,戰鬥至今的嗎?
難道這個人,在戰鬥的時候,不會害怕,不會迷惘麼?
答案當然是,會的。
京樂春水一直都很迷惘啊。
為什麼呢?大家好像都將最重要的事物托付給他,然後撒手人寰。
不論是大哥也好,大嫂也好,山本老頭也好,浮竹也好……
一個個都是這樣的。
實際上,他是個最怕麻煩的人了。一點都不擅長應對這些麻煩的事情。
但既然都已經被托付了。
迷茫和畏懼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能夠做到的,不過是克服恐懼,勇敢麵對罷了。
不是不會害怕,也不是不會迷茫。
隻是人背負的東西一旦多起來了,總會有那麼一兩個無法放棄的理由。
“你知道麼?小七緒……”
京樂春水的身形從影子裡浮現,來到了伊勢七緒身後。
無數光點此刻在他們上空閃爍。
這些,都是利捷·巴羅的正在凝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