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島慈悟郎老臉一紅,跺了跺手裡的拐杖嗬斥道。
“怎麼撒嬌都是沒用的!趕快下來繼續訓練!”
“可是我做不到啊!”
善逸緊閉著雙眼哭泣,淚水中滿含著不甘。
他是真的很尊敬,很喜歡爺爺。
當初他為湊錢給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其他男人私奔,而四處借錢欠下了一屁股債的時候,是爺爺救了他。
他也想回應桑島慈悟郎的期待,可是他真的沒有天賦。
他曾經背著爺爺自己加練,訓練到不知不覺睡著。可無論怎麼訓練,都學不會‘雷之呼吸’一之型以外的任何招式。
在遇見桑島慈悟郎之前,沒人疼沒人愛、一無是處,大概就是善逸的人生。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真正對他好的人,他當然也想著竭儘全力去回應爺爺。
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的,善逸似乎注定了是沒有才能的。
他討厭這樣無能的自己,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膽小怕事,總是臨陣脫逃的愛哭鬼。
可是他還是一直在努力。
為了回應爺爺對他的期待。
“轟——”
光芒劃破天際,緊隨其後的是讓人震撼的驚雷聲。
落雷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善逸身上,就像是命運。
黑發的少年頭朝著地麵從高處跌落。
雷光隱沒,漆黑的短發逐漸染上了璀璨的金色。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靂一閃。”
刀鳴聲如同驚雷炸響。
伴隨著淡金色的刀光,善逸的日輪刀出鞘了。
倒懸在半空中的鬼被這突如其來的響雷聲下了一跳。
他詫異地看著這個被嚇暈的少年詭異地拔出了那柄金黃色的日輪刀。
翻滾,斬擊,落地。
圍繞在善逸身邊的蜘蛛瞬息間被斬滅。
“噌——”
出刀和收刀幾乎就在一瞬,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善逸低垂著眼簾,沉默地站在樹下,整個人像是陰沉的雷雲一般,隨時準備炸響。
無論是誰都難以將現在這道身影和剛才痛哭流涕隻會逃跑的少年聯係在一起。
“這小子……怎麼回事?”
蜘蛛鬼看著緊閉著雙眼沉默的少年,眉頭緊皺。
這個少年此刻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和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踏——”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善逸的已經再次握上的刀柄,整個人朝著半空中飛躍而來。
“嘖——”
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蜘蛛鬼並沒有坐以待斃。
斑毒痰。
帶著強腐蝕性的濃痰從他嘴裡噴射而出,朝著飛躍到半空中的少年身上而去。
這是能夠瞬間融化人類身軀的劇毒。
然而他的劇毒攻擊並沒有和想象中一樣命中半空中的少年。
善逸的雙眼依舊緊閉,臉上的表情毫無波動,風聲呼嘯而來,他的耳朵微微動了動。
麵對撲麵而來的劇毒,善逸的身形迅速蜷身翻滾,明明是閉著眼睛,但他依舊完美地躲開了這突如其來的攻擊。
“踏——”
麵對接連不斷的進攻,躲開攻擊落地的善逸表情還是沒有變化,依舊是一副沉睡的模樣。
他嘴裡的呼吸聲很均勻,絲毫不像是中毒的人該有的呼吸。
沉默地踏步上前,善逸的身姿低俯,如同緊繃的硬弓,靜待離弦之刻。
“呲——”
摩擦的腳掌在地麵留下深深的印記。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靂……
“休想!”
蜘蛛鬼看見這一幕表情更加凝重了。
這個少年突然間的轉變讓他感到了一絲恐懼。
“給我一起上!”
伴隨著他憤怒地呐喊,隱藏在附近的蜘蛛們儘數現身朝著善逸撲過去。
善逸的動作被打斷了,但他的速度很快不至於被這些蜘蛛纏住,腳下的步伐微微挪移,就輕鬆躲開了這些蜘蛛的撲擊,再次擺出一之型的架勢。
看著擺好架勢的善逸,蜘蛛鬼似乎發現了端倪。
“這個小子……隻會這一招?”
同樣的架勢重複三次,哪有人會愚蠢到一直用一招攻擊啊?他的臉上洋溢起難看的笑容。
嘴裡又是一口毒液噴射而出。
······
昏睡過去的善逸並不知道此刻正在發生什麼。
他隻感覺自己正在做一個夢。
一個很幸福的夢。
夢中的他很強,強大到能夠保護任何人。
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夢裡的他——是英雄。
但是善逸其實很清楚,這隻是在做夢而已。
真正的他依舊是那個膽小怕事的愛哭鬼。
他沒有父母,所以從未受到過任何人的期待。
身邊的所有人從來都瞧不起他,甚至連他想要靠著自己的努力去幫助彆人,或者用一生時間去守護某個人並讓她幸福這種小小的奢求都被人看不起。
一旦他失敗或是逃跑,所有人都會認為‘啊,這廢物沒救了’然後疏遠他。
但是唯獨有一個人是不一樣的。
他的爺爺,桑島慈悟郎。
這個人無論多少次都會不厭其煩地大聲訓斥他。
“不要哭,不要逃!”
儘管剛開始是被動的,但是有了爺爺的鼓勵,善逸堅持下來了。
他知道自己成不了幻想中的英雄,唯一能做到的隻有——堅持。
學不會一之型之外的其他劍技也沒有關係,因為爺爺告訴他隻要這樣就好。
隻能練成其中的一式,那就一心一意將它鍛煉到極致。
一心一意的專注,就像對待愛人一樣。
哭泣也好,受傷也罷,但唯獨不會放棄。
將一件事情做到極致。
集中一點,登峰造極!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靂一閃,六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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