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審判者宣判有罪並處以刑罰的對象,拒絕認罪時可以要求進行重審,上限為兩次。
審判者無法拒絕該要求。
這就和現實裡的法庭步驟是差不多的。
“來呀,再來一次!!”
明白了日車寬見術式的軒浩沒好氣地道。
“軒浩涉嫌於2018年10月31日,在涉穀殺害大量平民。”審判者重新說出了一個軒浩的罪行。
“沒錯,是我殺的。”
軒浩聞言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語氣平靜地承認道。
“對此我不會撒謊,也不會否認。”
聽見軒浩這樣的回答,日車寬見整個人微微一愣,似乎有些驚訝。
因為他從軒浩的表情以及眼神中看出了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
“有罪。”
“沒收!”
“死刑!”
審判者憤怒地宣判道。
············
當日車寬見曾經還是一名司法研修生的時候。
“日車。”
“吉澤先生……擬稿的話,我剛才已經提交了……”日車寬見朝著叫住自己的老人道。
“哦,不是為了這個。”老人微微搖頭笑著道,“文件我已經看過了,寫得非常好。都可以直接拿來當判決書啦。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成為一名法官呢?”
這就是日車寬見成為律師的開始。
············
“處刑人之劍!!”
隨著審判者降下死刑的審判,日車寬見手裡的木錘化作了一柄耀眼的光劍。
審判者所判處的最重刑法就是附帶‘沒收’的‘死刑’。
‘沒收’會使目標無法使用術式,軒浩的情況則是咒力。
日車寬見則會得到‘處刑人之劍’。
‘處刑人之劍’所斬之人,無一例外,全部死亡。
此時此刻,日車寬見手握著處刑人之間仿佛握著軒浩的生死。
他目光凝重地看著軒浩,語氣帶著憤怒。
“想要貼近一個人的內心,就是要理解他的弱小。受害者的弱小,加害者的弱小。每天每天每天,不勝其煩。”
“後來,每當我接近他人時,都會感到醜陋不堪。”
“你也一樣……軒浩!!”
“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弱小且醜陋的!!你再怎麼期望遇到高潔的靈魂。都是白費功夫!眼前的黑暗!就隻是黑暗!!即便你點亮了一盞燈!!也隻會發現那令人暈眩的虛無正在擴散!!”
說著,他手握利刃朝著軒浩衝了過去。
然而下一刻,軒浩卻掀翻了劇場裡的一把把椅子,整個人借著這些椅子的掩護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消失了!?”
但日車寬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冷靜地等待著軒浩現身。
恍惚間,他看見了一把披著軒浩衣服的椅子,注意力被分散。
而軒浩本人則是趁著這機會繞到了他的身後,準備發起進攻。
“!”日車寬見並沒有被障眼法迷惑太久,很快就捕捉到了從身後襲來的身影。
他揮動著利刃,而對麵的軒浩也揮動著拳頭。
兩人的攻擊不知誰的會先一步命中。
············
“非常抱歉,我不打算當法官。”
日車寬見當時是這樣回答吉澤先生的。
“是麼……那麼能告訴我理由嗎?”吉澤先生問道。
人類都是弱小而醜陋的。
當然,日車寬見沒有這樣回答:“……我這個人不求上進,不適合當法官。”
············
“然而在那個時候,至少到那個時候為止。那專屬於人類的汙點在我心中,是值得尊重的。”
“為什麼,軒浩……你為什麼要認罪……!!”
日車心裡充滿了憤與疑惑。
“審判者所提交的證據,在開封之前就已經共享給了術師本人。”
“那份證據正是關於盤踞在你體內的惡魔,宿儺的情報!!”
“你沒有殺人!!”
“可為什麼!!”
“為什麼!!”
想到這裡,日和寬見手中原本要揮下的處刑人之劍消失了。
他放棄了處刑。
因為這有悖於他成為律師的初衷。
向無罪之人施以刑罰,並不是他所追求的公平。
砰——
隨著處刑人之劍消失,軒浩的拳頭當然是毫不留情地命中了日車寬見。
日車寬見整個人被這一拳擊飛,摔在了劇場的椅子堆裡。
“咳咳……”
“喂!?”
軒浩對於他突然間停手,有些疑惑。
“刑罰39條第一項……”日車寬見喘息著喃喃道,“辨識能力與自控能力,二者缺一即可被認定處於心神喪失狀態。在涉穀,你的肉體被宿儺控製。”
“你怎麼會知道宿儺?”軒浩聞言有些疑惑。
但日車寬見並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喃喃道:“就是說你當時沒有自控能力。且並非主動放棄了自控能力。因此,無罪。你沒有罪。”
“……但那些人的確是因我而死。”軒浩聞言低著頭道,“因為我,太弱了。”
“……”
日車寬見沉默了一陣,隨後歎息道,“這樣啊。”
“日車……你剛才為什麼解除了術式?”軒浩問道。
“因為我找回了初心。”日車寬見緩緩起身,回應道。“軒浩,這世上可能還有不少像你一樣擁有軟肋的人。”
“?”軒浩完全聽不懂這家夥在說什麼。
日車寬見沒有解釋。
隻是扶起了一把椅子。
“把衣服穿上,然後坐好了。我送你100分。”
···········
很快,兩人對坐著開始對話。
“軒浩。”
“嗯?”
“你曾遵循過自己的意誌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