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種子被徽白寄予厚望,持有徽白注入的一部分能量、權柄、記憶、情感。由於它在世界遊戲內部出生,因此被世界遊戲視作了器官的新生細胞,融入體內。
種子就這樣成為了世界遊戲的一部分。
它默默注視著一切,注視著副本的流轉變遷,注視著玩家們的喜樂哀怒。由於有徽白的情感,它生出了一種“為什麼我隻能注視?我也想和他們一起玩”的想法。
那句蘇明安在第十世界曾經收到係統的“我很青睞你”,正是種子所言。
大約在第150次輪回,世界遊戲當街溜子的時候,終於經過了漫漫宇宙中正在發育的羅瓦莎,將其納入了副本。種子欣喜若狂,它終於可以看到它的父親——徽白了。
十億人類與一億人類,終於如河流般再度相交。
然而,種子卻發現——不知為何,徽白等人失去了之前的記憶!變成了一個個紅塔混子、傲嬌龍皇、病嬌亡靈……連自己來自翟星都忘記了。不明真相的他們甚至仇視降臨的玩家們,將玩家們這些故土之人視作羅瓦莎的入侵者!
徽白離開後,發生了什麼?種子百思不得其解,它決定將自己的本體依舊留在世界遊戲中,和世界遊戲繼續融合,然後分離出自己的一部分成為羅瓦莎的npc。
當然,如同小娜,分離出的它不能動用世界遊戲的權限,僅能做些小動作。
——就這樣,種子來到了羅瓦莎。
它一開始沒有化形,一直在這片繁華的土地上遊蕩,觀察人世百態。
直到,第2928次輪回中,它認識了一個玩家。
那個玩家有著漆黑的頭發與瞳眸,看上去極為脆弱,卻在每次輪回中都能展現出極大的毅力。他不是每次都能獲得很好的成績,但大多數時候,他都是榜前十,甚至第一。
種子很喜歡這個玩家。漸漸地,每次羅瓦莎副本開始後,它會默默注視這個玩家。
它漸漸得知了他的名字——“蘇明安”。
得知了他從不服輸的勇氣。
得知了他麵對困境從不投降的堅持。
一旦完完全全了解這個青年,很難不被他吸引。
它開始產生了“或許,我可以試著接觸他、靠近他、了解他……”
在某一個夜晚,種子選擇了化形。
它知曉他喜愛白發,所以化為了一位白發的少女。
它知曉他喜愛冷靜沉穩的人,所以擬定了自己冷靜沉穩的外在性情。
它知曉他青睞於身份重要的npc,所以它選擇在世界樹下化形,卡好了時間點,獲得了凜族的身份。
它給自己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
——希禮。
化為npc後,為了防止被世界樹驅逐出境,它展示著自己的乖巧,沉默地接受一切。世界樹給它安排了魔族的種族,它接受了;被人類抱養,被霸淩被歧視,它接受了。
直到有一天,它在草坪上遇見了一位紫發的吟遊詩人。
他有著大風車一般的漂亮頭發,一對日光般璀璨的眼睛,嘴唇吐露出動人的詩句,眼神好比天上的繁星。
它瞬間認出這是轉生於羅瓦莎的第二席,司鵲·奧利維斯。
司鵲的靈魂裡依舊帶著一些原本屬於他高維形態的“創生”權柄,因此他轉生後沒多久,羅瓦莎就出現了“創生”體係。他僅僅是動筆揮了揮,便出現了飄浮的草莓酥,讓蘋果飛向了天空。他初始便是全大陸最高的“C級創生者”。
種子有意接近了司鵲,本想撈一點好處,卻沒想到在相處中,它逐漸發現了他的詩才與魅力。
第一次踏入人世的它開始期待、開始留戀,它真切地喜歡上文學與詩歌,這是它第一次開始喜歡一種事物,它與俊美的吟遊詩人許下約定——下次,請聽我新作的詩吧。
……
【希禮因為出身遭受了校園欺淩和家庭暴力。這時,“奧利維斯”接觸了她,讓她從絕望中被拯救。二人時常一同坐在草原上念詩,她逐漸開始相信……人生一定會變好的,隻要自己足夠乖巧聽話,那些淩辱她的人會逐漸發現她沒有那麼邪惡。】
【一次念詩後,她送給了“奧利維斯”一朵白花,她向他發出邀請,能否攜帶弦琴,為她下次念詩伴奏?“奧利維斯”答應了她。】
……
吟遊詩人答應了它。
然而,種子回去後,家人憂慮它魔族的出身,徹底打斷了它的腿。
少女再也不能自由自在奔跑。當吟遊詩人撚著白花,手持弦琴,再度來到了草原,他望見的僅僅是漫山遍野的朝陽。
後來,凜族身份覺醒,種子逃離了家庭,它終於有了能夠發揮能力的身份。身為凜族,稍微強一些沒關係吧。
作為“被人類收養的魔族少女”,她已經受了太久的氣,但貿然轉變自己的性情,又會造成ooc(脫離人設),這在羅瓦莎極為致命。於是,她為自己添加了一個新鮮的設定。
——人格分裂。
如此,日後遇到蘇明安時,她可以繼續當自己的殘疾小白花少女,無助可憐。需要自己發揮武力時,她便可以切換為黑暗人格,直接“黑化”。
“就謊稱……”種子心中微微笑了:
“我有一位性情黑化的姐姐,時常會附身於我吧。”
“然後,去接觸蘇明安吧~”
……
【蘇明安聽她說完,才淡淡回應:“不會丟下你,我喜歡從始至終。”】
【希禮也許遭受過很大的不幸,性情敏感內向,又缺乏安全感。但他不會拋下她,還有她那仇恨司鵲的姐姐,是一個不容錯過的信息源。】
【她望著他的背影,捏緊了手裡的白花。】
【“嗯。”】
【她微微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