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靜海掏出煙來給方源和二哥都遞了一根，方源看了眼，大前門，這煙在江淮比較少見，江淮這邊還是抽渡江的多。
方源上輩子不煙不酒，這輩子有必要的時候喝點小酒，但是依舊不抽煙，主要是蘇妍受不了那股子煙味。
“兩位兄弟，受累，我問一下，你們是乾什麼的？”趙靜海賠笑問道，他心裡覺得奇怪，這兄弟倆看著就是最普通的農民，怎麼能這麼有錢？
方源也猜到趙靜海什麼意思了，笑眯眯的道“怎麼，趙行長覺得我們兄弟這錢來路不正？”
趙靜海連忙道“沒有沒有，單純好奇，好奇！”
方源還能不知道趙靜海心裡想什麼，現如今銀行的權限也就那樣，趙靜海這個江淮支行的行長更是沒什麼實權，反倒還得配合相關部門，對普通人的財務狀況進行摸底。
像方源這樣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直接存了五萬塊錢，趙靜海要是不問才是昏了頭，不過方源也不怕查。
“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我們是拿了礦務局大院的采購單子。”方源笑嗬嗬的說道。
趙靜海恍然，心裡也信了七分，在江淮這種地方，想要掙錢肯定是要搭上礦務局的車才行。
“是我多嘴了，我現在幫你們辦存單。”趙靜海連忙說道。
存單辦完，方源又要了幾張工業票，反正本來就是銀行吸儲用的，已經存了這麼多，再給一套趙靜海也不虧。
二哥也搞了張手表票，準備給媳婦買個手表，等到回娘家的時候，好好秀一把。
兩人從銀行出來，方源直奔礦務局安保科去了，兩杆漢陽造還在那放著呢，得先取回來。
安保科這邊都是打好招呼的，方源到了之後，拿出兩包渡江散了，然後就在值班室把兩杆漢陽造拿回來了。
方源又打聽了下菜刀隊現在什麼情況，值班的道“這幾個人膽子不小，除了搶了四哥你……！”
“更正一下，是想搶。”方源聳肩道。
值班的人嘿嘿笑道“對對，那幾個倒黴臉，江淮這麼大，好死不死撞到四哥手裡，總之除了四哥你這回事，還翻出來一些案子，入室搶劫都算小的。”
二哥忍不住道“這還算小的，難不成還殺人了？”
值班的人看一眼周圍，然後壓低聲音道“四哥，你們可彆說是我說的，有些事……違反紀律的。”
方源點頭道“放心，心裡明白。”
值班的人道“聽我們肖隊說，這幾個人有一起流氓罪在身上，八個人把人家小姑娘給糟蹋了。”
方源和二哥都是一愣，二哥怒道“媽了個八子，這不是畜牲嘛？老四，你當時就應該打他們頭，打死這群龜孫！”
方源無語道“我也得有那槍法才行，二哥你真當我指哪打哪啊？”說罷，方源琢磨了一番，然後繼續道“不過你放心，他們這案子要是坐實了，跑不了打靶的。”
方源又看向值班的人道“你們怎麼審出來的？這要命的事，他們沒那麼容易吐口吧？”
值班的人笑道“嗨，也是誤打誤撞，有個王八蛋是剛加入的，小屁孩一個，我們肖隊嚇唬他，說他們持刀搶劫要槍斃，小孩沒經住嚇，想戴罪立功，流氓罪那事他加入的遲，沒來得及參與，所以就吐了。”
方源恍然，現在各種刑偵手段都不完善，這種案子要是沒人吐，想查出來幾乎不可能。
“受害人也認了？”方源問道。
值班的人立即道“沒呢，我們肖隊這幾天就跑這事去了，給姑娘做做心理工作。”
方源估計這工作不好做，七十年代的姑娘對自己的清白看的很重，覺得這種事一旦露了，那就沒臉活了，雖然是受害者，但以後走到哪都是異樣的眼光看她，所以通常出了事也不敢說，而是選擇沉默。
現在你找上門讓人指認罪犯，姑娘大概率過不了這個心裡關，所以這事能不能落實下來，還真不好說。
方源搖了搖頭，然後道“先恭喜你們，你們這等於立功了。”
值班的人立即笑道“這還不是沾四哥的光，不過說實話，這個功我們寧願不立！”
方源豎起大拇指誇道“覺悟高！”
從安保科出來，二哥心情就不太好，對方源道“這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多畜牲，糟蹋人家姑娘……這就是禽獸。”
方源無奈道“今年還好，以後情況可能更糟！”
“為啥？”二哥疑惑的問道。
方源道“你看現在的政策，知青陸陸續續開始回城了，接下來估計就全麵返城，不做限製了。”
“知青人數可不少，這麼多人都回去，可工作崗位有麼？沒有工作，這些人隻能無所事事，俗話說無聊生禍害，到時候……要亂的。”
二哥不知道方源說的對不對，但最近老四靠譜的很，應該不是亂說的。
方源自然不是瞎扯淡，等明年知青下鄉的政策徹底取消後，那幺蛾子可就太多了，甚至發展到揍你不需要理由，誰讓你特麼的走路先伸左腳的？
到後來，當街搶劫簡直是家常便飯，等到八三年整治這些人的時候，可以問問家裡的老人，誰身邊沒有兩個被拉去打靶的？
俗話說亂世用重典，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八三年那一波就是典型的重典，很多人被重判，也許隻是個打架鬥毆，就能給你判個十幾年。
要說這些人裡，肯定有判重的，但其中大多數被判，一點都不冤枉，甚至可以直接說是罪有應得。
想到這，方源心裡就煩，上輩子沒錢，也不用考慮這些，這輩子手裡有點錢了，還真要防著這些人。
方源這邊還沒回到大隊，魏國民卻溜達到了老方家。
魏國民這邊還沒進門，老爹就看到了，趕緊兩步堵住門口，滿臉笑容的道“老魏，你咋來了？”
魏國民歎了口氣道“還不是為了抗旱的事，我去了趟公社，公社龍書記那邊也重視起來了，也不知道從哪聽到咱們這有幾台水泵，就想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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