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軍和韋薇這邊雖然說還沒上正軌，到好歹底子是有了，隻要不再出什麼幺蛾子，總歸能正常采煤，盈利。
而山西的坐地戶這邊就恨不得把方源給弄死了，他們現在手裡隻有一個空殼子，旁邊有煤的那一塊，根本不在自己的采掘範圍內。
一時間，幾個人湊在一起，之前給方源帶話的阿秀也在，但此時隻能給幾個坐地戶端茶倒水。
“大家議一議吧！”為首的一個是五十多歲的男人，當天代表山西的坐地戶們競價的就是他。
在場除了阿秀和他之外，一共還有三個人，全部都是三四十歲的男人。
“掏錢買礦的話，這筆錢可不小，兩乾多萬，真掏的話，那後續開發怎麼辦？”一人皺眉說道。
另一人則道：“不掏的話，那咱們拿著個空殼子有什麼用？一樣是虧一乾多萬！”
說罷，這人對為首的男人道：“譚二哥，不能他要什麼價，咱們就給什麼價吧？而且這擺明了把咱們當豬宰，太不把我們這些地頭蛇當回事了。”
譚二哥名叫譚勝龍，這幾年憑著膽大，率先開始做生意，其實就是暗地裡跟煤礦上的人攪在一起，然後把計劃外的煤炭高價出售出去，以此來斂財。
什麼叫計劃外產煤？
一個煤礦，每年產煤量，都會根據煤礦的人員，地質，設備等方麵進行估算。
好比你們礦地質條件好，人員也多，那你們礦今年產煤標準是一百萬噸。
你們礦條件差，設備也不行，那你們產五十萬噸就行了。
你讓我產五十萬，那我產量隻要超過一個數量了，那就是計劃外了。
這方麵的煤炭有幾種處理方式，最常見的一種就是向上報喜，我礦上下齊心，發揮了艱苦卓絕的精神，將計劃產量提升到六十萬噸。
這樣一般上麵會發一麵表彰紅旗下來，給予全礦人員表揚，以後再接再厲，再創輝煌。
但這種處理方法隻有麵子，沒有裡子，最多礦長一類的領導能積累點資本。
第二種就是向工人發放計劃外煤炭，畢竟工人家裡也是有用煤的地方的，燒火，取暖，煤炭都是頂呱呱的。
這種大家都能撈點實惠，後來更是成了煤礦職工的一種福利，甚至發展出了煤票這種東西，這方法也算是給了大多數人實惠。
可是……人都是自私的，利己的，所以有人就想到了第三種方法，那就是將計劃外煤炭出售給有需要的人，以賺取錢財。
這種方法的利益全部歸於管理層，普通工人分不到實惠，國家也得不到利潤，可卻是當下最受歡迎的一種方法，因為領導能從中獲利。
而且這事沒什麼風險，畢竟產煤量誰搞的懂，普通工人光乾活，真正產了多少煤，根本不清楚。
所以隻要搞定了煤礦領導，還有幾個科室的科員，那就能光明正大的刮錢了。
這種情況下國家利益受損，工人因為領導的貪得無厭，被要求進尺再進尺，明麵上五十萬噸都勉勉強強能完成，實際上……早就破紀錄了。
譚勝龍家裡本身就是老煤礦了，幾代人都是煤礦上下來的，所以人脈非常廣，這幾年真是靠著這個摟了不老少的錢，甚至靠著這個聲勢，在整個山西都有了一定的地位。
譚勝龍也因此明白了煤炭的價值，給人當二道販子是不少掙錢，可要是能自己擁有一座煤礦，那才是本事，所以這才牽線搭橋，聚了這些人搞煤礦。
不過譚勝龍也沒想到，這次連自己這個坐地戶，地頭蛇也掉坑裡了，花了這麼多錢和人脈，最終拿下的卻是個空殼。
最氣人的是，真正煤炭儲量豐富的，就在自己旁邊，而且還懶得拿的那座礦。
“他那個價格肯定不行，咱們也沒這麼多錢給他，所以這打算親自出麵，壓壓他的價！”譚勝龍沉聲說道。
其他幾人眼中露出一絲喜色，他們都說跟譚勝龍一樣，這幾年靠著煤炭發家的，隻不過沒有譚勝龍這麼神通廣大，起步的時間晚了不少。
“譚二哥，那您覺得，談到多少比較合適？”阿秀忽然開口問道。
譚勝龍笑了笑道：“一乾萬！”
幾人麵麵相覷，阿秀也意外道：“這……恐怕不可能，咱們拿下空殼礦，還花了一乾多萬呢。”
譚勝龍眼神中閃過一道毫光，然後道：“從官方那裡買，肯定不行，可是從姓方的那裡買……一乾萬都是我心慈手軟了。”
其餘三人笑了笑，確實，這裡是山西，一個外鄉人，要是識相的，這次一乾萬賣了，那大家就是朋友，以後你的礦不會有任何問題。
如果不識相……那就是敵人了，彆的都不說，我們采不成，難道你姓方的就采的成？
俗話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給你搗搗亂還不容易麼？
阿秀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小聲道：“譚二哥，那個姓方的看著不好對付，而且他住進了胡家豪家裡，那可是煤安局的領導。”
譚勝龍不屑的道：“壓我們的是煤安局，不是他，而且他上麵還有領導呢，到時候給他找點事，他自己就夠忙活的了。”
一人立即道：“譚二哥，那這事得儘快，不然耽誤我們采煤啊！”
譚勝龍微微點頭道：“放心吧！”
第二天一大早，譚勝龍和阿秀就來到胡家豪家，徐秀芝認識阿秀，知道是來找方源的。
“四哥，又來找你的，還是之前穿的特時髦的那個姑娘，不過帶了個男的來。”徐秀芝進屋對方源說道。
方源笑道：“這恐怕是正主來了，弟妹，辛苦了。”
徐秀芝笑道：“這有啥辛苦的，我去給家豪打個電話，讓他請假回來下。”
徐秀芝是聰明人，知道這些人被方源憋在這進退不得，今天要是能談成，那一切好說，如果談不成……那恐怕沒個好臉子，說不定是要動粗的。
而徐秀芝這邊去打電話，方源這邊也跟阿秀，譚勝龍見上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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