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國邦走了之後，方源心裡那叫一個慌，自己回來家也有幾天了，不過一直跟媳婦膩歪呢，倒是見了老六一麵，也問了老六情況，那小子信心滿滿的告訴方源，等到學校建成之後，一定給方源一個大大的驚喜。
當時方源還誇了老六，可現在看來……靠，這是要出事啊！
方源趕緊往李營子趕，等到了地方後，看著正在建造的學校，臉都綠了，指著學校的工地，忍不住搖頭笑道：“老六啊老六，真有你的啊！”
此時老六正好帶著黑娃從工地裡出來，見到方源後，老六立即眼前一亮，屁顛屁顛的跑過來道：“四哥，你咋來了？”
方源看著工地問道：“你先彆問我怎麼來了，你跟我說清楚……這特麼是怎麼回事？”
老六有些羞澀的道：“都讓你看到了。”
“你現在跟我羞澀個屁啊！”方源眼睛一瞪道：“我要你建的是學校，你這是啥？你準備建城麼！？”
眼前的工地，比原本預估的大小至少大了三倍還有餘，而且這還是方源能夠看到的地方，沒看到的地方……還不知道有多大呢！
老六咧嘴道：“四哥，你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中，我們是出去學習了彆的學校的先進布局，然後回來之後再做更改的，絕對不是盲目亂來。”
方源差點讓老六給氣笑了，指著工地道：“你學習的是啥？大學麼？你跟我說，誰家小學這個鬼樣子？”
“黑娃，來，把圖紙給我拿出來。”老六立即說道。
黑娃背後背了個跟箭袋一樣的東西，此時從裡麵掏出一遝圖紙，展開後放在老六麵前，老六又恭敬的送到方源麵前，笑嗬嗬的道：“哥，你看。”
方源看了眼圖紙，差點沒兩眼一翻暈過去，要是按照老六的圖紙來建，並且建成的話，淮南以後可就是雙子城了。
“你……逆弟啊！”方源就跟看著地主家傻兒子敗光自己家產一樣。
老六看了眼圖紙，連忙道：“拿錯了，拿錯了！”說罷扭頭看了眼黑娃道：“你拿的啥，那是咱們以後的設想圖，你拿這個乾什麼？”
“哦！”黑娃連忙又找出一張圖紙出來，重新遞給老六。
老六這次看了眼，確定沒有問題後，才恭恭敬敬的拿到方源麵前道：“四哥，你看這個，這個才是真正的圖紙。”
方源緩過來又看了眼圖紙，也不知道怎麼的，雖然這張圖紙依舊很離譜，居然把旁邊的一座山都納進學校的範圍內了，算是給學校當後山了，但是看完剛才那個後……忽然覺得這個好像還好。
“不對，你小子跟我玩心眼啊！”方源眼睛一瞪，這小子故意把第一張圖拿給自己看，就是給第二張圖做鋪墊。
黑娃此時小聲道：“我就說四哥肯定能看出來，你還說……！”
“閉嘴！”老四瞪了黑娃一眼，然後笑嗬嗬的對方源道：“四哥，你彆瞪我，我真的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來，你今天給我好好說說你的想法，如果你的想法沒辦法打動我，我就打動你！”方源咬牙道。
老六咽了口唾沫，有些心虛的道：“四哥，是這樣的！”老六沉默了幾秒，腦袋裡瘋狂給自己想轍，然後繼續道：“你一開始想建的是個小學，但是我跟魏叔商量過，一個小學確實能給李營子的孩子提供受教育的機會，但這種機會對他們來說……隻不過是給他們看一眼光，然後重新給扔進黑暗裡。”
“彆給我搞心態。”方源怒道。
老六撇了撇嘴，繼續道：“是這樣的，我們隻修了小學，他們畢業後，想去城裡上初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乾脆把中學也修了唄。”
方源咬牙道：“喝假酒了是吧？你也不想想，李營子才多少小孩？能上完小學的能有多少？到時候這麼大一個中學，幾個學生？！”
老六點頭道：“想過，所以我們準備以李營子為中心，輻射周圍的大隊，我們算過了，我們選的這個位置很好，至少能有超過五乾名適齡兒童在學校覆蓋範圍內，有幾條路一旦打通，這些村鎮的孩子就都能過來。”
方源沒好氣道：“想法很美好，但是你想過沒有，修路，修橋，這些根本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如果市裡不全力支持，單靠我們根本沒用，甚至光是市裡支持都沒用，需要更高一級的支持，來進行協調，師資，學校運行的成本，你有想過麼？”
沉默了片刻，方源有些無奈的道：“我不是不想花這個錢，能支援家鄉教育，我覺得這個錢比什麼花的都值得。”
“可是這其中關聯到的關節太多了，根本不是一兩個人能辦成的事情，你什麼都不管，先把學校建起來，以後光是維修的費用，就不是一個鄉村學校能負擔的起的。”
老六有些不服氣的道：“那為啥城裡的學校就行？”
“因為那是一個城市的臉麵，而這裡……是鄉村。”方源也很無奈。
老六又道：“四哥，你這麼有錢，你也供不起麼？”
方源拍了拍老六的肩膀，然後道：“不是錢的事，我有錢，一個學校的成本對我來說，毛毛雨，但是我如果出這個頭……很難！”
方源皺起眉頭，花錢對自己來說不算什麼，可自己畢竟是個人，自己如果花錢建了這麼個學校，是想乾什麼？收攏人心？立地成聖？
彆說這個年代不允許，放在任何一個時代，都不會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人出現，以個人的身份去大規模的收攏民心，哪怕你跟上麵的關係再好，那也是要出問題的。
老六之前設想的規模，幾乾個孩子被歸納進來，那是多少家庭？真想當地方王啊？你方源是想在地方上，劃一塊自己的國中國還是怎麼的？
方源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險，與其如此，還不如自己掏錢搞個基金，給想上學的窮苦孩童補助，這樣效果差不多，還不會犯那個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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