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雖然不善言辭,不懂花言巧語哄自己開心,可說的每一句都實實在在,也最能貼切她的心。
薛淩一愣,擦去眼角的淚花,輕輕笑了。
程天源爽朗笑開,介紹道:“他是昌伯,是我們同族的伯父。你也喊他‘昌伯”吧。”
程天芳氣呼呼,麥色的肌膚紅撲撲。
“對!”昌伯哈哈笑答:“我天沒亮就進城了,買了一些過節要用的,就趕車回來了。剛到村門口,瞧見芳丫頭說要來接你們小兩口,我就帶著她拐了回來。”
程天源轉過身去,懶得搭理她。
程家村離榮華縣城不算遠,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就到了。
程天芳哪裡接受得了批評,大聲:“你說夠了嗎?!再說我不坐你車了!”
反而是前麵趕驢車的昌伯看不過去,皺眉道:“芳丫頭,你說啥子啊?人家是做大買賣,買東西自然大手大腳滴!你做什麼跟人家比!把臉塗得白白紅紅的做什麼?猴子屁股嗎?彆瞎鬨!”
“阿源!新嫂子!快過來!我順路接你們回去吧!”
“小姑子!”薛淩揚聲主動喊,大方又大聲。
薛淩直覺氣氛太過尷尬,從軍色背包中掏出兩塊綠豆餅,遞給程天芳。
程天源輕輕搖頭,答:“我整個縣城都跑遍了,沒一個地方有得賣。聽售貨小姐說,那種進口的大紅唇膏隻有大城市的百貨公司才有得賣。”
“不礙事不礙事!”昌伯憨厚笑道:“反正今天過節,在家閒著也閒著,不差一會兒工夫。”
驢車很簡陋,不過也算硬實堅固。驢很老驢,走得不算快,不過四蹄噠噠走個不停,比步行要快上許多。
程天芳瞥了一眼,一把抓過,悶聲吃著。
薛淩有些尷尬,壓根不知道怎麼勸。
前塵往事湧上心頭,恍然如隔世,卻又那麼清晰刺痛著她的心。
“我是族伯,比你爸還要大,說你幾句還是可以滴!這些年幸好你哥勤快,你家才漸漸好起來。你要多聽話,少讓你爸媽操心。這日子才稍微好過些,可不能就大手大腳花錢!”
“彆傷心,以後每周末我都帶你去打電話回家。等我存些錢,過年帶你去帝都。”
薛淩解釋:“這是我工作的單位發的,不用錢。”
程天芳一聽,失望撇撇嘴,氣惱嚷嚷:“人家等了一個多月,你竟說沒有!我等著用呢!你不會托彆人買嗎?!”
一旁的程天源見她自打完電話就精神恍惚,眼睛還紅紅的,猜想她是想念嶽父和嶽丈,想著她年紀輕輕就離家遠嫁給他,路途遙遠,想要見一見父母都難,心裡暗暗心疼。
程天芳氣惱“哼!”了一聲,氣急敗壞:“要你管!”
薛淩歉意笑道:“那太麻煩您了!本來您都要回家了,還得麻煩您跑多一趟。”
薛淩也連忙掏出兩塊,遞給前頭的昌伯。
家裡燈光明亮,跟記憶中一般溫暖溫馨,可她卻不敢踏步上前。
老人家起初不肯接,說一看就是城裡人的精致貴東西,不好意思拿。
昌伯笑嗬嗬接過,小心放進懷裡。
“謝謝新嫂子!我帶回去給老伴兒嘗嘗鮮。上次她吃了你給的喜糖,一連誇了你好幾天呢!”
驢車悠悠,很快到了程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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