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人比不得人
劉英忍不住問：“海棠還得去廠子那邊忙啊？阿梧都這樣了，廠子就不能停工嗎？賺錢固然重要，可現在是照顧阿梧才最重要。”
“不懂不要亂說。”程木海低聲。
劉英訕訕。
程天源解釋：“如果能停工，那早就停工了。隻是廠子之前有很多訂單，這些訂單什麼時候交貨，什麼時候完成，都是有時間的。訂單要趕完，偶爾還得加班。如果停工下來，幾百個工人無所事事，沒能賺到錢，商家卻又等不到訂單，耽誤了出貨。所以廠子那邊根本不能停工。”
“那……挺麻煩的。”劉英低聲賠笑：“我還以為就跟自家工作一樣，想要啥時候停就啥時候停。反正沒能賺，那就以後再賺。”
“不是。”程天源解釋：“廠子那麼多工人，生產線也長，訂單有些都是年頭就已經定下的，什麼時間交貨都說得清清楚楚，不能誤了交貨時間，不然可能得賠償商家的損失。”
“原來是這樣。”程木海低聲：“所以說，賺個錢哪有那麼容易的。你彆看阿梧他們夫妻好像賺很多錢，那是人家一天天拚命賺出來熬出來的，絲毫不輕鬆。”
“是是。”劉英歎氣：“不容易，確實不容易。”
程天芳則跟侄子興趣勃勃看著車窗外，壓根沒興趣聽兩個老人嘰嘰喳喳問著。
“暫時不知道。”程天芳道：“如果是分配，估計得回榮城去。這一次有一個榮城的同鄉畢業了，他是男的，拿了報到證回榮城去了。他說，他可能會被分配到電信大隊或者電力隊之類的。”
“有沒有規定隻能讀哪個小學？”程天芳問：“我們小然然這麼聰明，儘量要挑好的。”
這時，程天芳喊：“哥！外頭有人敲門！說是來裝那個風扇的！”
“好！好！”小家夥笑嘻嘻：“讀書！我要讀書！”
“有分配的吧？”程木海略緊張問：“能分配一個好地方不？”
程天源分配房間，解釋：“爸，媽，你們住一間房。媽你要在廚房幫忙料理三餐，所以你們住廚房隔壁的房間。”
程天芳嘻嘻笑了，“我……我隻是將事論事，沒什麼其他意思。我還年輕，隻要我肯學，以後還是會有很多機會的。”
“爸爸，我要那個！我要大球！”
“我再過一年半，也是能賺錢了。”程天芳解釋：“三年級最後一個學期是不用上課的，老師說都是準備畢業，準備找工作。”
“然然喜歡帝都嗎？”程天芳笑問：“帝都好看不？”
程木海笑了，低聲：“你本來的戶口在程家村，後來遷去榮城，一大堆人還羨慕來著。昌伯之前說了，能做半個城裡人，那是相當好的好事，好些人努力都努力不來。人啊，不能太貪心了。”
“好。”小然然點點頭。
“好。”老兩口提著行李過去了。
“也有拿筆的。”程天芳解釋：“每一個部門都是有人拿筆有人出力。我是女的，自然不用乾那些重活，我也不會。”
程天源繼續開車，沉聲：“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絕對公平。想想程家村那些連書都沒得讀的女孩子，你便會覺得自己幸運。人比不得人，心態要放好一些。”
“不要總大驚小怪。”程木海低笑。
“小然然，那是固定在那裡的，不能帶走的。那球是石頭雕刻的，是拿不動的。”
“好！”
“可惜我不是帝都人啊！”程天芳嘀咕：“所以說，這世道還是不公平的。瞧，有些人出生在大城市，有些人出生在荒漠邊緣，他們出生後的際遇和機會完全不同。那個老鄉憤憤不平，說他隻能回老家，而省城的同學則能去更好的地方工作，可把他給羨慕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