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孩子，我也都累壞了。”薛淩搖頭苦笑：“我去洗個澡，馬上上樓睡了。”
孩子們一大早就出門，今天來來去去折騰一整天早就累壞了，洗臉洗腳後，一個個歪在床上呼呼大睡。
“啥？誰？”劉英皺眉驚訝問。
“阿虎媽的手藝還是那麼好！她烤的那個大羊腿，可把我們給吃撐了。幾個孩子都吃了不少，就連小越也吃了好多。”
程木海搖頭：“說是來看昌哥，我讓他明天再來。那小子打小就手腳不乾淨，村長說現在仍是不知悔改，整天偷偷摸摸，還是喜歡乾些偷雞摸狗的事。咱家還沒正式搬進來，東西雜亂，我就沒讓他進來。”
當年他一條胳膊沒了，三天兩頭生病，孩子們又都還小，根本奈何不了彪悍又蠻不講理的程彪夫妻。
“當年他就沒少偷咱們家的雞和雞蛋！我記得阿源十三歲那年，他的鞋子補到不能補了，冬天總是長凍瘡。我心疼他，就拚命存雞蛋，一個也舍不得吃。好不容易攢了二十個雞蛋，打算賣了給阿源買鞋穿。誰知我們從田裡回來雞蛋就都沒了。那臭小子爬窗進來偷雞蛋，隔壁花嬸親眼瞧見的。現在想想，仍是一肚子氣。他家有錢有肉吃，他還來偷雞蛋——當時雞蛋就是我的半條命！”
劉英問：“咋了？是誰？”
一個多小時後，程天源載著一大家子回來了。
眾人都笑了。
程木海低聲：“就是阿彪的兒子，那個……沒死的那個。他關了十幾年，最近剛放出來。”
程木海目送他的身影融入黑暗中，才轉身關上門，回了廚房。
她挨個房間查看幾個孩子，然後回主臥洗澡去了。
程天源解釋：“正因為這樣，阿虎和阿民總爭著她老人家。八十好幾的老人家，仍跟以前一般硬朗，家務活利索又快。她去省城的時候，阿民一家子惦記著，天天打電話催她回榮城。她來縣城的時候，阿虎一家子總打電話來催。兩家人爭著要阿虎媽，孩子們都說她是最受歡迎的奶奶。”
“他老娘呢？”劉英問：“還活著吧？”
“活著，還是瘋瘋癲癲的。”程木海解釋：“她時不時發瘋，村長送她去精神病院好幾次了，可惜總是治不好。後來病情好轉，她回了村裡。阿源給村長彙了兩千塊，村長讓眾人也捐了一些，湊起來大概三千塊。乾脆給她重新建了一個小房子，讓她住在裡頭。可惜她時不時還會發瘋，到處罵罵咧咧，甚至搶人家東西吃。我聽村長說，村裡好多人都一肚子氣，但礙於她家就剩她一個人孤零零，也不好發作，隻好都忍著。現在村裡每年都會撥兩百塊給她買米吃。”
劉英笑嗬嗬道：“真是太客氣了！你們有沒有將我們帶來的禮物給阿虎媽他們？”
劉英點點頭，問：“他來做什麼？”
“對。”程木海低聲：“不住那小房子能住哪兒？他家當時出了那事，連房子都被人給掀了，什麼都沒剩下。村長帶著村裡好一些老人，時不時給上頭寫信去求情，說他家裡還有一個老母親神智不清，需要他回來照顧。上頭說他悔過的態度也不錯，就提前將他給放出來。聽村長說，半年前回來的。”
“有。”薛淩解釋：“都是帝都的特產，還有好幾袋茶葉。”
薛爸爸喝著茶，懶洋洋靠坐在真皮沙發上，臉上滿是憨足。
程木海解釋：“是程波。”
薛爸爸和媽媽牽著孩子們，薛淩和程天源則大包小包搬下車。
divcass=”ntentadv”“阿虎大娘送了一大堆的食材給我們，這些菜和蘿卜都是她自個種的。這些是翠柳嫂子送的，還有好幾袋牛肉乾呢！”
程木海笑著笑著，嘴邊的笑容慢慢凝滯住。
有些人家的老人，是當成寶貝在寵著在爭著。有些人家的老人，卻被當成垃圾般拋棄糟踐。
唉！世道多不公！
同樣都是老人，差距咋這麼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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